“太子出事了？”
众人不知宫中的示警制度，但一听说是太子出事了，都同时心中一凛。
九眼帮主最是心急，也顾不得要避嫌，忙对着左侍郎问：
“会影响原先的计划吗？”
这一问算是将九眼帮与户部早有勾结的底给掀了出来，左侍郎怒瞪了九眼帮裘帮主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转头望向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一时也是心乱如麻。
太子突然出事，确实出乎意料，也打乱了全盘计划。
至于要如何因应？则兹事体大，需要请示汉王方能定夺。
难民处置是汉王今天全盘计划的一部分，自己也不知全貌。
在此之前，只能先安抚住大家才行。
因此，尚书大人强摄住心神，当作没事发生似地问：
“对不住！涂长老您刚说甚么？依名册怎么样？……”
尚书大人愈是装得若无其事，则愈是启人疑窦。
九眼帮主刚才明明说原先有个计划，尚书大人却绝口不提，显然这个计划不能让自己知悉，涂长老琢磨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那份难民名册，于是，他忙回说：
“在下的意思是：若户部需要，丐帮可派人依此名册，给进城的难民手臂别上一条红丝条，这样方便辨识，也能做好保护。”
尚书大人二眼发直，显得心事重重，也不知将话听进去没有？就见他不住点头称：
“极是……极是……”
说完话后，尚书大人就要将手中名册交给涂长老。
涂长老伸手欲接……
此时，左侍郎及九眼帮主像触电一般，二人同时豁然起身，拦住了尚书大人。
九眼帮主迫不及待地说：
“大人，眼下最重要还是怎么善后的问题？”
尚书大人及涂长老都把头转向了裘帮主，面露疑惑，不解帮主为何要拦阻尚书大人？又为何突出此言？
裘帮主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的确表现地太急切了。
不过，谁能料到尚书大人会在此时突然要交出名册，此名册万万不能落入丐帮手里，自己匆忙中，也顾不得启人疑窦，只能先拦下尚书大人再说。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裘帮主继续故作轻松、腆着脸笑说：
“给难民别上红丝带这种小事，交给九眼帮就行了。”
尚书大人想了想后，终于将名册收回；左侍郎跟帮主都松了一口气。
涂长老虽感失望，但也确认他们果然对自己怀有戒心，不愿将名册交予丐帮；且九眼帮似早已知此名册的存在，内情恐比想象的更复杂。
此时，见名册保住，裘帮主收起了刚刚陪笑的脸，开始煞有介事地跟大家说：
“眼下最该担心的是：难民面圣之后，万一圣上的裁决结果不如难民的意，现场该如何安抚处置？”
九眼帮倒也不是胡搅蛮缠，大家听完之后都觉有理，不免陷入沉思。
裘帮主见已成功转移众人注意，遂继续大声言道：
“此重责大任，除了丐帮以外，恐无人能担。”
此话明里是在捧丐帮，但其实包藏祸心，涂长老暗自冷笑一声。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吗？这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吗？要丐帮出面收拾烂摊子？
他们图谋不轨，把难民当枪使，然后要丐帮出面善后，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他们把丐帮都当成了白痴吗？
不过，他们口口声声说为了难民安全，自己倒也不能直接回绝，涂长老衡量着该如何响应？
此时，裘帮主见涂长老未言语，心想他必是感到骑虎难下，自己需再加把劲，让涂长老更难回绝，于是，裘帮主再加了点柴火，他说：
“以丐帮的能力，想控制住南大街现场，应该绝无问题！况且现场还有禁卫军保护太子安全，有需要协调的地方，九眼帮任凭差遣，绝无异议。”
裘帮主心想，如此一来，丐帮就无法以人力不足回绝了。
涂长老听完裘帮主的建议，当然清楚九眼帮的盘算，因此，故意先旁敲侧击地问：
“将难民集中在东大街是否单纯些？不论是太子的安全、或是难民的安全，都较容易护周全。”
裘帮主未料到涂长老有此一问，愣了一下；倒是左侍郎有所准备，不疾不徐地将话接了过去，他说：
“这样不妥，难民代表至南大街觐见太子，难民本身却待在东大街，两地相隔，这样容易让人钻空子，造谣生事，到时万一谣言四起，反不利现场控制。”
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在南大街无误了。
涂长老暗自揣测：九眼帮应是要藉此机会，跟京市盟抢夺南大街的地盘；户部呢？户部的目标是甚么？是要借机挑起动乱吗？
京中盛传：汉王打算藉难民问题，凸显国家现已民穷财困，逼皇上跟鞑靼族谈和；甚至还要逼太子退位，由自己取而代之。
这些传闻都是真的吗？户部今天就是要配合汉王，藉难民挑起动乱，好让汉王逼宫吗？
户部打算挑起多大的动乱？打算牺牲多少人来成就汉王的霸业？丐帮有能力担起保护难民的重责吗？
涂长老小心翼翼地评估各种可能性，并尝试性地问道：
“不知难民的善后问题，户部是否已拟妥方案给太子裁决？”
涂长老心想：善后的方案若是与难民的期待相差愈大，那到时引发的动乱恐怕也会愈大，丐帮夹在朝廷跟难民之间就愈难善了。
涂长老戒慎恐惧地等着……
大厅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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