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体，带着点幽香和伤口还未愈合的血腥，单薄得像纸，又柔软得像水里的鱼。
按住她脖子的时候，仿佛轻轻一捏，就能让它立刻折成两段。
所以原只是想给她那一个警醒在芳华楼里，看居上位者用那样一种眼神，是在找死。
就像多年前的周芳华，便曾因这样一种眼神，险些死在上官临花的手里。
但不知不觉下手就失了点控制。
直至感觉到温清桐窒息的抽搐，云九的手才略略一松。
垂下眼帘朝她看出去时，却见她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不加丝毫掩饰。
淡淡的眼神，平静中透着一丝凌厉，仿佛此时此刻窒息到痉挛，却仍在使劲与他力量抗衡着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缺氧和过度力量的消耗，导致她脖子左侧那根青筋跳动得越发厉害。
近在咫尺，云九几乎能感觉到从中散发出的热量。
一波又一波，灼灼滚烫。
目光不由沉了沉。
转瞬，头一低，他一口往那条突突颤动的经络上咬了下去。
温清桐混乱的大脑几乎在这同一刻，迅速冷凝下来。
曾经她就是用她牙齿，活生生咬断了饕餮夜那个试图侵犯她的男人。
所以皮肤碰触到云九牙齿的一刹，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连挣扎中的手也一度变得僵硬。
继而再想挣扎，却已使不出半点力气。
云九跟曾经试图侵犯温清桐的那个芳华楼护院，力量上的悬殊差距，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所以这一次，温清桐根本做不到以同样的方式来自保，况且以她现如今身体这样的状况，那丁点微薄的力量，在眼前这男人的面前，着实连螳臂挡车都算不上。更甚者，失去理智的挣扎，让伤口的缝合处大量绷裂。
所以先前拼着一股劲狠狠地抵抗过后，产生的后果，很快地反馈到了她的身体上。
不断流失的血液，令她像是置身在一口四面封死的棺材里，随着空气一点点变少，越是挣扎，越是陷入濒死的境地。
很快她体温开始直线下降，额头流着汗，她却冷的发抖，全身颤得无法控制。
与此同时，胸口处那道伤更是痛得变本加厉。
这不仅因为刀口开裂的缘故，还因为那些被周芳华送进她体内的东西，在察觉到血液的流失后，开始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它们本能地在为自己生存环境出现的变化而做着抗拒和补救。
这种状况，就像身体在遇到感染时所本能产生的应变一样，但是远比那种应变更为强烈。
它是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所以很快，温清桐发觉，自己连握拢手指的力气似乎都已完全消失。
因此只能在疼痛和持续的耳鸣声中，任由那男人压在她身上，如同兽般咬着她脖子，然后一点一点，在被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所激起的某种情绪中，用手背上的刀剔开她腰带。
最终感觉到男人的手指从她松散开来的衣襟外探入那一瞬，温清桐突然笑了笑。
云九闻声停下动作，皱眉。
欲望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他原本亦并不打算拿这孩子怎样，便将身子从这小姑娘身上缓缓抬起：“你笑什么。”
话音未落，目光一凝，他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张面无人色的脸。
十四岁少女的脸，四十岁女人的眼神，两者仿佛越过时空后的交叠，并存在一起的诡异，令他一瞬有些失神。
却不料，就这么片刻的错愕，突然一股微弱却果断的力量猛缠住他手腕。
猝不及防间，将他手背往前迅速一扯！
但可惜毕竟力量过于渺小，又怎比得过云九回过神后的反应。
没等温清桐的意图得到实施，云九已在须臾间将手收回。
手背上的肉刀，则依旧对着这小姑娘起伏不定的胸口处，他面无表情，在温清桐骤然发青的脸色中，扬手朝她狠扇了一巴掌：“想死？”
刚才那一瞬，若非这小姑娘那股残存的力量刚好全部用尽，若非他及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眼前这具瘦弱的身体早已被他手背上的刀一分为二。
这女孩年纪小小，但每次做出的惊人之举，倒真的是一次比一次令人刮目相看。
看着她胸前因过度用力而晕开成一片的血迹，云九冷笑，然后捉着她微微发颤的手，将她一把从床上提起：“这么不要命，是怕我要对你做些什么？”
温清桐头很晕。
耳朵里的蜂鸣声因那一巴掌变得更加厉害，她说不出话，也回应不了什么。
所以干脆紧闭着眼。
见状，云九将她的手往边上一甩，掸了掸衣裳上的褶皱，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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