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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白神采飞扬了没久就蔫了,这么大的暴风雨过后,并行的两艘船被吹散,这只船也物损人慌,亟需休整。

秦墨白却寸步难行,脸色苍白仰靠在椅子上,雷风行及几名护卫正围着他端水递帕子。

陈荆悄声问雷风行是怎么回事?

雷风行小声说:“主上从小就晕浪,习武后好许多,不想刚才翻吐了,身子虚弱着。”

陈荆走过去,见他一只手的掌心皮肉翻裂,伤口深可见骨,想是为拉她而被剑划伤;另一只手也伤痕累累,在海底被鱼线割的。

正要搭上他手脉,秦墨白疲惫地将手垂下来,挥手让她离开,阿荆只得退身而出,上到飞庐。

飞庐呕吐污物一片,许多士兵脸色苍白四肢虚弱陈荆叫人清点出安好无恙的士兵,嘱咐他们清洁船舱、照顾病者。

又下到底舱,橹手们好过士兵很多,偶尔几个不适的不也严重。

陈荆望着在闷湿舱中克敬职守的汉子,对随行的副将说:“这场风浪,他们最辛苦,人人应有赏,酒和银子不能少。”

橹手们闻言甚是欣喜。

陈荆回到舱房,医官已给秦墨白探了脉,“君上在水里浸得过久,耗损又大,虽只是发热风寒,恐一时半会也难见好。”

海风阵阵从窗子吹送进来,凉意横生,各人俱担心地看着王君。

秦墨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动也不语,神色哀伤,众人又将眼光看向边上那个。

陈荆手一摊,我怎么知情?

舱外,指挥和大副拿着牵星板站甲板上对着天空找方位,陈荆走出去静听他们言语,若有所思往舱内看一眼。

秦墨白用手帕掩口轻咳,望向窗外悠然立在船头的人,低声说:“既是风寒,便会过人,贵人身子也不好,你们要多加照顾,好生看守。”

雷风行人粗心细,跟随秦墨白时日又久,当下明白他的意思,抱拳答:“属下不离贵人左右!”

陈荆在日光下半眯着眼睛望向海面,忽然一声巨大爆炸声远远从海角传来,过了不多时,船下也感受到水晕余波,陈荆手紧紧抓住护栏。

船上护卫长和副将从下舱奔上来,立在房间外沉声说怕是“鲸鲨帮”又纠集余党杀来,问是否要戒备。

秦墨白皱眉道:“如是‘鲸鲨帮’来袭,何必老远发出如斯大动静?□□且戒~备。”

陈荆面有忧色、目光不离爆炸方向,秦墨白微眯眼起身道:“风行,问问贵人。”

雷风行走上甲板,“贵人,方才声响不知是何故?”

陈荆蹙着眉:“爆燃!火源在封闭之室点燃,急剧膨胀而导致如天火般的焚毁,就跟炮竹燃烧差不多。”

“海上哪里有密室?”

陈荆道:“这正我担心的,不一定完全密闭的密室,像我们的船,船舱存有面粉、油料,都可引发爆炸。”

雷风行呆一呆,“贵人是说,凤允先生他们的船……”

陈荆望着海面,默然不语。

雷风行急道:“多谢贵人指点!”旋身回房。

不多久雷风行领着十多人登上小船消失在海平面,陈荆立在风口浪尖目送孤帆离开。

房间传来笛声曲调宛转柔和,似情人安抚又似兄长鼓励,丝丝柔情扣住心弦,陈荆茫然更甚,心事不可测。

雷风行一行人离开第四日,陈荆所在大船仍不改航速向西行驶,隐隐看着海边有模糊黑点,海边长大的副将鹰十一高兴指着远方道:“前方有岛岸,船上淡水无几,或许可在上面补灌饮水,按我们的船速,想来不出两日便可抵岸。”

秦墨白正是伤风病程最难捱之时,发热头痛时好时起,医官束手无策,只开些发汗袪寒的方子,陈荆看过方子,不觉得有何不妥,秦墨白却怨怪药不对症,不再喝药。

陈荆本被他委婉隔在房间之外,看秦墨白这般,便好言劝道:“医官开的药方甚好,何以拂却人家一片好意?”

医官在边上听了用力听头。

陈荆遂上前将桌边药端起来轻抿试过温,扶秦墨白起身靠在床头,体贴将药碗呈至秦墨白唇边:“药温恰好,殿下用药吧。”

秦墨白顺从喝下,眼光不离陈荆脸上,众人见二人脉脉温情,皆识相退去。

陈荆拂开男子面上发丝,端视他如玉的容华,轻语道:“靖安王,陈荆此生虽杀生无数,但也算问心无愧,你我恩怨也该作个了结了。”

秦墨白面色微变,张嘴发不出声音。

陈荆眼中流出悲悯,“这是‘失魂散’,先内气散去,声带受阻,之后眼失明、耳失聪、四肢无力,可神智明晰如常。如若不想受这等辱没,就写个令条让回茂港,我会让殿-下-体-面地去。”

秦墨白双唇紧抿,目光如霜刃。

陈荆不自觉退后几步,抽出袖刀横在胸前,眯凛双眼,“靖安王果然非同常人。”

秦墨白将口中药吐回碗中,起身一步步向她走去,声音暗沉,“系舟船的绳索切口平整,是你一手所为。”

陈荆心悬到嗓子眼上,秦墨白咬牙切齿,哗地拉开抽屉,在桌上摔出三本厚厚的账薄,“陈荆,这些乱七八糟写的是谋害本王的丰功伟绩吗?”

秦墨白在陈荆三步之遥停下脚步,语气一顿,“越临近出海,你越不对劲,不正面答我的问话,许多琐事浑不在意,整日如困兽般焦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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