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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应该在东市上开个饼铺,生意一定好得很!”秋云咬下一大口饼,细嚼后,不由得闭上眼睛,脸上绽出一个无比惬意的笑容来。

“我也想啊,可饼铺不是想开就能开的,那需要本钱!”黑甜轻叹一声道。

“我听说,阿奶把她那个宝贝箱子给了你!”秋云换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里面竟是一箱子的饼模!你知道吗,在这之前,阿奶从不让人碰它,没人知道那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阿娘和二婶婶说,那里藏着阿奶当年的嫁妆,秀芝最财迷,竟说那是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秋云轻笑一声,“细雪说,那里藏着整匹的蜀绣——”

“我倒想知道,你觉得那箱子里藏着什么,定是人人都想不到的稀罕物件!”黑甜笑道。

“我自小就在想,那箱子实在神秘得紧,说不定就是个魔盒!人若钻进去,就像穿过一个山洞,山洞的那头,竟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天地了!”

“完全不同的天地?你是说到了神仙住的洞府?”黑甜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以前我跟你想的一样,可现在——不一定非是神仙的洞府,也许就是人世,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过去,像前朝,前朝之前,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

“或者不用那么久,就是一年前,数月前,昨天!我真想回到过去看看,哪怕只是看看昨天的自己!”秋云若有所思道。

“我知道,你的小鱼儿上月没了,你是想去看看它!”小鱼儿是秋云养的田园小犬。

秋云默然良久,才说:“我是想回到过去看看它,它走得突然,我甚至没来得及跟它道别。”

“我待它并不算好,想起来总觉得后悔。”

黑甜心想,煜华公子也一定有过这样的想法……桥头上的那簇火光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嘴里却说着:“它一定游入了大海,变成一只幸福的小鱼儿。”

“如果真有这样的魔盒,我倒更想到以后去看看。想看看以后,是不是家家都能吃上白沙糖!”

“家家都能吃上糖!那岂不是家家都是有钱人了?”秋云突然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都说我的想法如同天马行空,我看你才是异想天开呢!”把刚才的烦忧瞬间抛诸脑后,竟把黑甜惊得一愣神。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外婆也说,物以稀为贵。如果人人都能吃上糖,那糖就变得不稀罕了,说不定那时的有钱人反倒不吃糖呢!”

秋云笑得更厉害了,前仰后合。黑甜只管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沉浸在对未来的无尽想象之中……

黄家下了重聘,水家也极爽快,除了珠翠缎匹、花红礼盒,果然还随嫁了良田二十亩,一时在遂州城郊的十里八乡传为佳话。

到了迎亲的前三天,男家开始送催妆花髻、红盖头、花粉盘、花扇、画彩线果等物品,女家则回送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等,备好被褥帐幔,又去男家铺设房奁器具。

为了“铺房”,黄家的人几乎全部出动,秋云、细雪她们自不在话下,黑甜也跑前跑后地帮忙备床席桌椅。

到了迎娶那一日,黄家请来的几个乐人吹吹打打起来,一时欢天喜地,热闹非凡。

黑甜、秋云、细雪,还有同族的黄姓姐妹们,都是十来岁的年纪,由年长些的亲戚们引领着,各拿花瓶、照台、灯烛、香球、裙箱、妆盒、衣匣、青凉伞、交椅等物,跟着送“迎客”的花担子前往女家。

细雪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心里一慌神,脚步突然乱了,差点把自己绊倒,秋云忙腾出手去扶她。

“没事儿吧?”黑甜忙问了句。

“还好!今儿太忙,没顾上吃早饭,人也太多了些!”细雪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儿。

“成个亲竟麻烦至此!”秋云抱怨道,“换作是我,什么都可以省了,聘礼、嫁妆、铺房、迎亲队伍……我只要黑甜的喜饼!”

“还有新郎官!”黑甜回了句,三个女孩嘻嘻笑起来。

待迎亲队伍到了女家门口,女家自有人将他们请入后院,卸了礼物,又用酒礼款待,并散“利市钱”,孩子们顿时哄抢起来。

此时乐官忙着作催妆乐,克择官报着时辰,茶酒司仪互念诗词,促请新人出屋登车。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一身吉服的新人终于被搀扶着走出家门。登上车,轿夫却不肯起步,直到女方家赏了利钱,轿子才起动了,朝男方家走去。

迎娶的人先回男家门口,又吵吵嚷嚷地拦门,向男方要钱物。有人还唱起来:“拦门礼物多为贵,岂比寻常市道交。十万缠腰应满足,三千五索莫轻抛。”

黄家亲戚不知是谁接了句:“洞府都来咫尺间,门前何事苦遮拦。愧无利市堪抛掷,欲退无因进又难。”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

拦门过后,媒人拿着一碗饭,叫道:“小娘子,开口接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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