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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瑶一时收不住,仍半笑着搭腔,眼睛里满是光亮,“哪是我想来,要不是有人拖着我来,我才不会来呢。”

屋外响起脚步声,赵孟瑶回头一指,道:“诺,那人来了。”一语未了赵仲轩走了进来,本本分分地隔着屏风朝里做了个揖,“石小姐安好。”未等石云岫答话,赵孟瑶就抢白道:“哥哥,嫂嫂一点都不好,你还是进来看看吧。”

“别,别进来。”石云岫立马出言制止,冲着赵孟瑶努了努嘴,赵孟瑶则还以一个自创的鬼脸。石云岫并不是忸怩作态,也不是害怕男女有别,实在是因为与他之间总有那么几分客气疏离。

“我带了些金创药,是宫内之用,消肿止痛最好不过。”赵仲轩取出三个小瓷瓶放在外面桌子上,向里招呼道:“梦瑶,你来拿进去。”

赵孟瑶刚到了外屋,石云岫就听见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她往外伸长了脖子,想听清他们的谈话,然而听不清。过了一会儿,赵孟瑶拿着细瓷瓶走了回来,石云岫就势往床上一趴,差点压到屁股,禁不住呲牙咧嘴了一阵。

“石小姐,有舍妹陪你聊天解闷,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赵仲轩又做了个揖,便欲退出去,石云岫却喊住了他,“那个……要不要喝杯茶再走?”石云岫原本是见他特地过来探望自己,又送来上好的金创药,却并不仗着身份肆意入内,令她一时感激之下就问出了口。

赵仲轩听了这话难掩内心喜悦,自不迭地应允,就施施然坐了下来。石云岫唤来丫鬟蕊秋,给赵家兄妹沏上茶。赵孟瑶闲来无事,非要给石云岫换药,石云岫哪里肯让她上手,两人在屋里推来搡去,忙个不休。

外屋的赵仲轩自个儿却一任思绪飞出了天际。他自认为稳重理智,懂得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从来不是一个善于妒忌、小肚鸡肠的人。他虽真心喜欢石云岫,但也明白这桩婚事的政治成分远远凌驾于爱情之上。

互相利用而已,不必要太过较真。直到他在酒楼撞见石云岫和罗绮,才惊觉石云岫心有所属,从未把他看在眼里。

那些不计较就统统作了废,他愤怒、难过、失落、不甘心,也许还有嫉妒心在作祟,难以分清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总之他想要把石云岫的心赢回来,可以不择手段,亦可以自欺欺人。

其实他今日前来的本意,是要妹妹替他打听打听石云岫被责罚挨打的原由,石云岫一天没有过门,他的心里就一天天地提心吊胆,总忧虑会再次横生意外。

定好的婚期是下个月初六,这次不用十里红妆,只要一顶八抬大轿就好,席面还是要摆得阔一些,毕竟是赵家长子的大喜事,不能失了脸面。

“哥哥,什么初六初五,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赵孟瑶推了推哥哥,一脸的担忧不安之色,她从没看见过哥哥这样子魔怔呓语。赵仲轩听到妹妹的声音,回过神来,淡定从容地笑道:“哦,没什么,这茶太香了,我好像有些醉茶了。”

“家中还有很多,不妨多拿点回去慢慢品。”石云岫一边按揉被赵孟瑶与其说是擦药不如说是蹂躏过的屁股,一边大方赠送石亨的茶叶。赵仲轩倒也不客气,说了几句答谢的话,就随蕊秋下楼去取茶了。

待赵仲轩走后,赵孟瑶拿出一副看透了世故的老成样,慢悠悠地道:“哥哥哪里是醉茶,分明是醉人。”石云岫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欲要反驳,还是决定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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