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违此誓,有如此烛。”说着罗绮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却被秋绮棠当头一拍,“傻孩子,谁要你去死了。我要你好好活着。如果你哪天违背了诺言,就给我滚到江南去,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听清楚没有?!”
“秋姨教训的是,我时刻谨记在心。”罗绮急切地要知道秋姨有何高招对付曹吉祥他们,根本没有将诺言放在心上,只道是寻常的只言片语,听过便了。直到后来他再一次失去亲人的时候,才深切地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
这一边厢的罗绮即将陷入一个大困难,而另一厢边的石云岫已经面临一个大麻烦。话说自石云岫回家后也安分了一两日,或是同紫菀园中赏花,或是同小石头、小阿碧玩游戏,又或是去玉屏屋里逗弄尚在摇篮里的婴儿,日子过得平淡清闲,有滋无味。
偏是在那一日午后,紫菀打算将石云岫穿回家的那件衣服拿去扔掉,却从衣襟内侧暗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她心想这一定是极重要的东西,否则小姐也不会藏得如此隐秘。所以等石云岫从玉屏处回来后,立刻就把纸条交给了她。石云岫这才记起自己尚有使命在身,于是悄悄更换了衣服,又想偷溜出去。
紫菀在一旁苦劝不止,石云岫却反将一军,“我不出去也成,你帮我出去打听打听,吏部郎中可娶了妻?”紫菀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可不敢,老爷早下过令,不准我们丫鬟再出门,还当着众人责骂了我一顿。”
“那就没有法子了,我是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石云岫说完便向外跑去,复又折了回来,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还是老规矩,给我留门。”紫菀没有拦住小姐,心中叫苦不迭,喃喃自语道:“我干嘛要给她纸条,不给不就完了吗?”
快到晚上掌灯时分,石云岫仍旧没有回来,石亨早就派人来叫她过去吃饭,紫菀只好谎称小姐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不下去用饭了。这一借口只能瞒过一时,说不定石亨用过饭会亲自前来探视,只能祈求石云岫能够早些回来了。
一更鼓过后,石云岫终于蹑手蹑脚地从西厢小窄门溜了回来,彩香早在门口等候,见小姐回转二话不说忙让她去往前厅,石云岫心里咯噔一下,一路之上听得彩香道出了原由。果然东窗事发,紫菀已被罚跪在院子里等候下一步发落。
石云岫到了堂上,石亨夫妇正在棋局对弈,一个锁眉深思、举棋不定,一个凝神含笑、成竹在胸,似是全然忘我。两名仆人垂手一旁,看了看石云岫,又面面相觑着,无人敢上前禀报。
彩香拉了拉石云岫的衣袖,又伸手指向庭院,顺着方向看去,紫菀背对着众人,就跪在高低不平的台阶之上,此中痛楚可想而知。石云岫大急,顾不得其他,双膝立即跪了下去,“云岫有错,全凭哥哥责罚。”
紫菀听得小姐的声音,强忍着一阵阵的剧痛,宽心了许多,却不敢回过头去。堂上的两位尊者齐齐把视线移到了石云岫身上,石亨看她一脸的惶急之情,却无半点悔过之意,细想来几次三番乔装外出,每一次都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纵容过去,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给她吃点苦头。
“你既还认我是你哥哥,家中族规就给我受着。来人,家法伺候,堂下之人,还有外面那个贱婢,各打三十大板。”钱明秀本以为石亨只是要训诲一番,哪想到会动起手来,于心不忍,“老爷,姑娘家细皮嫩肉,哪经受得住呀,你这一顿打下来,怕是命都要去掉半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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