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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抚着十七的脸,本是要捂住她的口鼻,却在这时天降惊雷,把十七给惊醒了,十一见状,喜极而泣、随即大笑起来。

如在梦中一般,他抱紧十七,再也不许她不搭理自己。

“十七,你听,外面是你最喜欢的雨声。以后,我便是你的风平,你是我的雨来。”

……

从那日起,躺在匣床上的十一开心不已,看着一旁的十七,陪她说话,陪她玩笑,虽然无法动弹,却似乎早就脱离了束缚,回到了野漠,爬胡杨,吹笛曲。他看着天边的月色,握着笑意盈盈十七的手,觉得十分幸福。

可是,十七也会发脾气。

“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我不要再在这里呆着。”

匣床上的十一看着在牢房中走来走去,而自己却没办法起身,只能让她陪自己在这暗无天日中耗尽光阴。

“你别生气,我会想办法的。你可不可以再为我吹一曲?”

十七向来乖巧,虽有脾性,但也不为难十一,最起码在十一心中她一向如此。

十七气鼓鼓地坐在那日光照射的方砖上,拿出骨笛,吹了起来。笛曲悠扬,十一满心欢喜。

十一当然清楚十七早已死在自己怀中,但是,他忍不住去看眼前的十七,忍不住去相信十七此刻就在自己身边。这种幸福太诱人,他无法拒绝。

当送饭的人进来时,十七在旁看了眼吃的伙食,戏谑道:“你不是说不吃肉的嘛?”

送饭的两个侍卫对十七视若无睹,只是如往常一般解开匣床上的锁,给他戴上脚枷,令他可以自己进食。

“以前是我错了。”十一对着空气温声道。

那送饭的两个侍卫吃了一惊,看了看自己身旁,并无他人,狐疑地相互看了一眼,不做声响,吞声在侧。

“你看,他们两个都不敢看我。”

“你别闹了,过来吃饭吧。”说着便招手叫十七过去。

那送饭的侍卫们更是受了惊惶,干着咽了咽口水。

“可是没有我的碗筷。”十七看了看食盒,有点生气。

“下次叫他们给你拿一副,今天你就先用我的,你吃完了,我再吃。好不好?”

说罢,十一转身对侍卫们好语道:“二位差大哥,下次给我送饭时,记得多备一副碗筷,嗯,对,如果有些好吃的水果、甜点,也来一点。”

那两个侍卫莫不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相互看了看确定自己没幻听,其中一人方才点点头应了下来。他们被禁了声。只是十一虽坐在牢房,伙食却向来不差,无外乎许谦还是怕他死了、瘦了,不利于采血罢了,所以这点要求,怕还是会答应的。

“十七,好吃吗?多吃点。”

那两个侍卫看着眼前的犯人十分欢喜地对着食盒旁的空气兀自言语,终于确定他疯了。只是这疯子却与他们印象中所见过的疯子不同,不骂人不打人不发狂,反而变得温声细语起来。

这十一疯了的消息很快传到许谦耳中,他却担心十一又在出鬼主意逃跑,于是加了人手看守护院,以免生了疏漏,而他自己本尊更是在外偷偷听过,确实如戍卫们所说,时常有说话声传出来,时不时还有笑声。

许谦仍是不信,差当地有名的医家圣手给十一诊治。那郎中并没从脉象上看出异象,只是见犯人年纪轻轻却被束缚在匣床上,生得一背的褥疮、肌筋萎缩,连咳嗽都没法好好用力咳出来,心中不忍,便给开了药方,回禀说犯人确实已疯,需好生静养、注意休沐,切莫再苛待,否则长此以往,怕是要出其他症状、人命无还。

许谦依旧不信,又找了其他郎中。只是这汴州城的医术,谁敢与那圣手相悖?那不是砸自己招牌嘛?况且这望闻问切,虽然“切”没切出个所以然来,但望问却可看得分明这是失心疯。

“那为何他不与其他失心疯一般行为狂悖?”许谦依旧有点无法置信,毕竟那个人可是接连四次险些出逃的人。

“许詹事,这失心疯本就是人与人、病与病不同,有的狂乱暴虐,有的却只是幻作人言,据草民看来,这位犯人怕是郁结难舒、积郁已久所致。”

“那他可还会狂暴伤人?”

“这个,草民倒是不敢担保了。”

许谦由此相信十一是疯了,但谁能担保他就不逃跑了?只是那圣手叮嘱切莫再卧床,以免脓疮引起其他症候、邪气入体,数病齐发,届时怕是没有回天之力,所以他这才解了匣床,令人铸了两米的铁链嵌在墙内,将其锁在牢房之中,又用铁水封死了锁芯,便是大罗神仙,也没法挣脱。

而十一却也算是因祸得福,可以在牢中方寸之地活动,不再拘在匣床上,身体也较之前恢复了些,不再那般形销骨立、肌萎肉缩。

加之十七在侧,心宽了不少,消散了诸多孤独寂寞,也少了些许之前的自责愧疚,这饭量也好了不少,成日里要些糕点、节令水果,令那送饭的们很是吃惊他的判若两人,纷纷背后传言这牢房有鬼,吓得不敢近前多待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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