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是哪里不对了。唐美人莫不是昨晚侍寝已经向皇上告发了自己,可唐美人自己怎么没见遭殃?!顺子连惊带吓,脑子里已经一片糊涂,看着唐美人被小丫头搀扶着,款款起身,然后对着皇后温婉一笑,顺子登时打了个激灵。
他是皇后和唐鸥儿斗法的牺牲品无疑了!皇后都没能治死的人,她能让自己好活?!那晚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想要动她,她姓唐啊!
正想着,门口外头就走进两个利落的粗壮太监,看着恐武高大,做惯了这事,一个人提小梳子,一人提顺子,只一手拿人,另一只手就把人给砍晕在怀里拖了出去。
紫霄宝殿东暖阁里众人褪去,哭喊褪去。只剩皇后一支、唐鸥儿一支。
柏氏气恼自己没能把握机会,更气唐鸥儿貌似颇得盛宠,眼里怒意藏都藏不住,“唐氏,你可知道今日得罪的谁?!”
“臣妾确实是被诬陷的。”唐鸥儿冷淡回答,看着柏氏携丫鬟甩袖离开。
得罪皇后,哪是从今日开始的呢,从她入府就开始了,皇后待她向来堤防,从今以后,两人更要水火不容了。
唐鸥儿与皇后斗了一回合的事,让阖宫上下都注意到了唐鸥儿。能明目张胆斗皇后,这女子确实有几分智谋,也有几分胆色。
尤其是太后那边,听了般若姑姑学回来的故事,微微一笑,手头上动作不停,这盆玉洁牡丹,难得是红中带黄的好颜色,还是自己亲自带着匠人培育出来,太后已经摆弄好些天了,本来说等最大的花苞开了花,就送去山溪堂,不过这会,这花有更好的去处了。
太后招招手,花廊外便上前一个小太监,“你找两个手脚利索的,把这花抬去给皇后。”
牡丹配国母,正正好。
般若笑着接过太后手中剪刀,又拿热帕子给太后净手:“还是太后会疼儿媳呢。”
太后笑笑:哪里是自己会疼儿媳,不过是皇上要对皇后生嫌,要打皇后一家的脸了,自己赶着去送个甜枣安慰一下皇后而已。
柏氏一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不知道这脸是要打在皇后脸上还是柏鸣脸上呢。
朝堂上,光武帝姗姗来迟,金黄龙椅之上望着群臣,犹如望着蝼蚁,光武帝难得温言道:各位臣工久等了。
久等是小节。言官今天牟足了劲,要议一议兄夺弟妇的事。
仕子领袖樊正,御史台正六品侍御史,主管官员弹劾之事,听闻皇帝对端王之举,十分不耻。樊正这个四十多岁的人,板正得像个老头,很看不上以武功治天下的皇帝。可偏偏本朝出的两个皇帝都是带兵出身。这是粗人。
樊正内心想要替素有雅名的端王出出气的。光武帝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樊正出列,深深一揖,“臣有一奏!”
然后劈哩叭啦说起来,从盘古开天地,尧舜禅让,再到稚子让梨,句句都在说皇帝不友爱,不守帝王之道。随后朝中年轻的仕子,刚任翰林学士的史继英、直学士的李凌、也站了出来,这两人虽然年轻,但学识极好,拐着弯子骂人更厉害。
光武帝听着似笑非笑,还没表态,柏鸣先听不下去了,上头那坐得可是皇帝,这帮酸儒!“自古以天尊,以君尊,皇上不过是收了一个宫女如何还要惊动尧舜,便是舜,也是接纳了尧之二女,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
李凌反驳。“柏将军好不通,我等说的是不该多夺一位唐氏女,而不是阻止陛下纳妃。先帝有遗旨,皇子婚配必有一唐氏女,夺了最后一位唐氏女,叫端王娶谁去?”
今日端王也被邀来同听朝会。他料到群臣必要议论这件事,可皇上叫他来应该不是为了只是让他听听吧。
端王冷冷看着局面,也不说话。夺弟妇,好说不好听。对唐雀儿名誉也有损,皇上应该早有堵住悠悠之口的办法了。自己这个端王,等着就好了。
光武帝和煦一笑,指节敲打书卷,突然问道:“端王今年多大了?”
吵得热闹的场面一寂,这话从何说起啊!
“臣弟,今年二十有一了。”
“那也该到了历练的时候了,东省兵困马乏,不如你代朕跑一趟,重建步兵阵营,重启征丁、操练事宜。可好?”
果然是打一棒子给一甜枣呢!端王心底早已寒透,争了自己的女人去,便给了自己一个肥差,光武帝打着算盘要和他做这笔交易呢。
以奔能不接受吗?不接受唐雀儿也丢了,为利益考量,以奔煞有其事的叩头谢恩道:“臣弟鲁钝,从未有过军中职务,这次有机会出去见识,为国家效力,定当竭尽全力,重整东省军务。”至于……“儿女情长,臣弟并不太在意,臣弟府中王妃待产,我们夫妻无暇再顾他人。”
那个他人不是别人,不就是唐雀儿吗?端王的意思是,他最爱王妃,等生下孩子和和美美一家人为国效力就好,失了唐氏女他不在乎。
所以,皇上也没做夺人之美的事。是这群酸儒自作多情了。
顿时,樊正等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浩浩声势收得有点狼狈。樊正更看不起端王两分:女人丢了都能说是自己不想要的,这位小王爷倒是能忍呢。
最最失落的应该是柏鸣,他刚封的东省主将,东省正是他的势力范围,青天白日的,怎地自己麾下就被塞了这位王爷了呢。
柏鸣不知道,这脸是光武帝打他女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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