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户,偷偷地跑进来,悄然爬上皇后的脸庞,使得她的面部都变得柔和起来,只是语气仍是冷冰冰的,“你此次帮了嵩王,皇上便会有心将你同他绑在一起,他若是行错半步,连着你,都得在你父皇心里印下个不好的烙印。”
“儿臣知晓,必然让五弟万事小心。”
瞧着眼前的太子,言行举止愈发稳重,皇后便从心里升出一股傲然之情,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养育了二十年的孩子,教他认字,让他识得如何在这牢笼中生存下来,再教他如何讨得皇上欢心,哪一步她不是事先想了千百种结果才踏下去的,如此战战兢兢走了二十年,不就是为了今天么,为了如今这个能够独当一面,能泰然自若处理各种事宜的太子么?将他扶上皇位后,她便是太后,这整个皇宫,谁敢忤逆她?又有谁敢不敬重她?似乎已经预见了多年后自己受到万人敬仰的模样,皇后的眉眼间皆是笑意。
“对了,那小乞丐叫人查得怎么样了?”
若不是母后提起此事,宋玉墨倒要忘了,想起前些日子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开口道,“不过就是个弃婴,被山上的一个尼姑给捡了回去,在西凉城混吃混喝,无意中进了献王府,七弟也不过是心血来潮便收下了,没什么特别之处。”
那倒是他们多虑了,皇后松了口气,献王那小子年纪轻轻可心思缜密,头脑过人,如今被发配到滁州那偏远的地方,若是偷偷在他们背后搞些什么小动作可不易被察觉,只要有一丝反常便要多一分警觉。不过既然没什么特别的,也能暂时先把心放下了。
“阿嚏!”
正在吃桂花糕的奕歌没来由地便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差点将手中拿着的桂花糕都一并扔了出去。揉了揉鼻子,还是觉着有些痒痒的,倒不像先前那般想打喷嚏,也就任它去了。将手里的半块桂花糕塞入嘴里后,奕歌便起身去了宋哥身旁,瞧见宋哥仍在画竹子,便来了兴趣,“宋哥!你怎么这么喜爱画竹子?我头一次见你时,你便是画竹子,我还抢了你半张画呢?你可还记得?”
被奕歌这么一提醒,宋玉珩倒是想起来,当初他便疑惑为何这小乞丐愿意用半两银子换他一幅没完成的画,“你为何当初执意要那幅画?”
奕歌拍了拍手里的桂花糕残渣,开口道,“悟念师太以前给我看过一幅画,也是一幅竹子图,说是我亲生父亲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叫我好生收着,可有一回被我给弄丢了,那幅图我隔几天便要拿出来看一眼,所以你的竹子图虽然没画完,但我一眼瞧出来,你画的同我父亲留给我的一模一样,所以便觉着那幅画兴许是个关键,便向宋哥你要了来,不过宋哥,你这画是从哪儿学的?”
宋玉珩落了笔,将桌上的画随手捏成了一个纸团便丢进了纸篓里,奕歌想阻止都来不及,她虽不懂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画马上就画完了可以落印了,宋哥竟然如同丢废纸一般丢掉了?奕歌还想从纸篓里捡起来,却被宋哥拦住了。
“我做的画最不喜同别人一样,亏我还枉费如此多的时间画这竹子,原来早有前人能将这竹子的神韵刻画出来,看来我得另寻他物来作画了。”
见宋哥一脸落寞的模样,奕歌便觉着心里过意不去,她不过是想侧面打听一下,或许宋哥这里会有她亲生父亲的消息,哪里晓得会惹宋哥不快,便赶忙道歉,“宋哥,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不过那幅画我很小的时候便丢了,说不定只是两者相似,我又不懂画才说出这番话来,宋哥你可千万别当真,我的亲生父亲必定是个糙汉,还是个不负责任的糙汉,怎么能和宋哥你比呢?”
见奕歌一本正经地吹嘘自己,倒是让宋玉珩放下心来,他何尝不知道奕歌想早点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亲不论他们是死是活,但若是让奕歌知道自己的身世必然会酿成大祸,那便暂时先委屈奕歌了,身世没有她的命重要。
“好了好了,宋哥!作为赔礼,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见宋哥仍皱着眉头苦着张脸,奕歌便嬉笑道,想让宋哥赶紧高兴起来。果然听到奕歌的话,宋玉珩便不再板着张脸,有些好奇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奕歌高兴地趴在桌子上,两只眼睛冒着星星说道,“明日便是品芳楼的百花鉴,说白了便是品芳楼会在门外搭两个戏台子,由楼里的两大花魁分别领着品花楼里不论大大小小的姑娘上台献艺,每日统计最后哪个台子收到的花朵数量,多数者胜。这个百花鉴可是一年一次的盛世,虽会摆满三天,但往往第一日会最为精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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