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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至少也是十年前的照片了吧?虽然保管的很好,但是看看这陈旧的程度……”西里斯接过照片翻来覆去的查看,“没什么特别的——你进去就是为了带出这个?”  十年前?那还真是巧啊。  我似笑非笑地抢过照片:“也许吧。我们该回去了。”  西里斯没反应过来地眨眨眼,慢慢站起身,蓝色的眼睛在夜里微微有点荧光。  上次在树林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我的眼睛,有什么奇怪的荧光吗?”我挡在西里斯前进的脚步前,迫使他看向我。  “荧光?”西里斯视线下移,准确找到我的眼睛;他这样一反问,我就知道他可能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你的意思是,我有?”  我点点头,西里斯仔细地看着我,最终摇摇头:“没有。”  咦?看来西里斯“装疯卖傻”的时候的确没有说谎——“我们不是同类,莉莉,你不是人。”  啊,现在想起这句话……那句“你不是人”果然是在骂人对吧?一定是骂人对吧?  我真的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那你可要小心点。”我没有多说,只是留下一句忠告。  我才懒得管他如何呢……天知道,我现在心里可还是乱着的。  先生的那句话在我脑子里一个劲地重复、回响,实在让我淡定不下来。  “不是你像她,而是她像你。”  听到先生这么说的时候,我还道是性格或者爱好很像,今天这么一看,却竟然是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看照片就知道我和她肯定性格不同)。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另外一个自己,你会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  ——说不定我会。  但是,如果遇到“处于另一个时间段”的我自己呢?  好吧,如果是小时候的莉莉看到这个照片,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知道那个——也许名字是“Therese”的女孩?——和我是“长得一样”的,毕竟 “她”其实是和“现在的我”才说的上是“长得一样”。  多么奇怪!现在都过去十年了,我才能在照镜子的时候知道曾经的自己会长成这样——那先生呢?先生当时是怎么确定我以后会长成这样的?  可不要告诉我他是个预言家。  时间已经很晚了,公交车当然已经收车;路灯昏暗,路上什么人也没有,更别提出租车了。  也就是说,我和西里斯只能走回去。  该庆幸一下我们比常人更加充沛的精力和持久力吗?  咳,如果本杰明也能这样的话,那么堆积下来的文件就不会这么令他烦恼了吧~?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在宽阔的马路上行走,只有彼此的影子为伴。  当我告诉西里斯“我要想事情”之后,他无比随和地递过来一只手,示意我他会在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带路的。  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扯住他的袖子。  皮肤接触什么的,自从流金抽我的血开始,我就开始反感了,至今这都依然是个不大不小的毛病。  ——这大概是我转变之后,为数不多的毛病之一吧。  西里斯耸耸肩,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并不在意。  我:那还真是谢谢哦。  我们继续前行,长路漫漫,十分平坦。在机械的行进中,我也顺其自然,渐渐沉入思绪中。  不用多说,本以为平淡无奇的我的生世,从流金领养了我开始,就隐约透露着一丝怪异。以前的小莉莉忙于生存和融入,并未对此有太多深思;现在呢,我已经有了工作和临时伙伴,倒是该为自己的“解谜欲”而多动动脑子了。  “流”是我两位收养人都共有的姓氏,既然它能把先生和流金两个不同国家的人都囊括了进去,看来并不是个真正的、普通的姓氏——大概是某种称号或者是——字辈?  在我待在家里的时候,先生和流金都接到过为数不多的电话,那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公司”打来的。  这次我得相信直觉了,尽管是我还处于“小莉莉时期”时的直觉——这个公司应该就是赋予他们“流”这个姓氏的地方了吧?  至于我,之所以被“流”们收养,对流金来说,大概是需要我的血(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确定:转变前的我的血有什么特殊的)?  那对先生而言呢?我空闲的手忍不住伸进衣兜,捏了捏相片。  ——该不会是因为那个特蕾莎吧?  这个猜想真是不怎么美妙。  可是,特蕾莎,特蕾莎……  这个名字,先生一次都没有提起过,现在先生多半已经……而那个女孩子,先生在我准备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她已经不在了”。  ——是“不在我身边了”,还是“不在世上了”?  我倒认为是后者,不然先生又何必不去寻找,而是没有什么多余情绪地选择了接收“被流金放回孤儿院”的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努力回想着初次和先生见面的场景,但是很可惜,那些记忆已经几乎被我格式化了。  是了,和自称“尚恩叔叔”的家伙离开这里时,我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不那么伤心,的确故意把那些往事尘封起来。在故意的忘却下,能回想起来的东西实在不多——看来想要恢复那段往事的清晰记忆,还得费些工夫。  没关系,不过是需要时间嘛,别的没有,就这玩意儿我多的是——只是这个问题依然存在着,那就是——“为什么是我”。  先生那么凑巧地,在流金出事之后没多久,便来到孤儿院用我的“特征”来领养我,说不定是因为这是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可以帮助他迅速走出那个黑伞似的阴影?  ——当我还是试图逃开先生的小莉莉的时候,我以为先生是把我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勉强地为这个问题画了个句号。  而等现在的我看到这个照片,再仔细想想,又觉得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不对,当然不对。  在领养我之后,先生没有做任何流金会做的事——抽血?故意把我带去猎场调开我?强迫性的换衣游戏?——都没有,反而是精心制作的甜品、每周一次的“公园日”、耐心的引导。  如此这般,又怎么能算作是“接手流金的遗留任务”呢?  我停下脚步。  是“公司”忽然意识到我的血没什么用了吗?那又何必如此迅速地让先生出来找我?  这说不通……难道领养我,这不是“公司”给先生的任务?   那先生是为了什么领养我的?因为我和特蕾莎的某种联系?  就算是这样,先生又何必选择告诉我他的姓氏,又把我放走,甚至再三告诉我,“莉莉,你要更加小心”。  及时出现的、本以为会利用我的一个反派角色,却是因为我和另一个他怀念的女孩的相似,不仅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因为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就果断地选择放走我,就在临别的时候,还叫我小心?  有危险,先生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是认为他已经庇护不了我、他也跑不掉了吗?  如果真的是危险来袭,先生为什么不寻求“公司”的庇护呢?是因为它也不能保护他了吗?那这样的话,先生该担心、该紧张的就不会是我,因为我和他们“公司”并没有什么联系。  ——这么说,这个“危险”,就是“公司”带来的?  如果“公司”是危险的,先生选择不再和我一起,反而是在原地等待,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清理我存在的痕迹?可是他当时要求我“今天就走”,这足以显示出问题的紧急性,显然先生是来不及处理什么了。  “莉莉,你不要再回来了。”先生当时说的话没头没脑,突然想起这句话的我察觉到自己心里像是出现了一个黑洞,而我的心正一个劲地往下落。  难道是,先生一开始就选择了牺牲吗?  先生收养我,不是为了“公司”,而是……为了保护?  既然如此,那问题不就又回到了起点吗?按照常理说,要仅仅是“相似”这一个理由,又何至于先生付出这样的代价?  为什么是我?  我有什么特别的?  还有什么没被我想到的东西?  走在前面的西里斯忽然停下脚步,没及时作出反应的我直愣愣撞上了他的后背。当我的脑袋碰到他后背的一瞬间,我就这么奇妙地记起了最近一次和“鸡冠草莓”的交流。  我当时问他什么来着?哦,对了,那也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呢。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就是知道啊。”鸡冠草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时候,他的语气就显得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和装做7岁的西里斯如出一辙的答案。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答案十分的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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