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真正的魔鬼已经生成。这家人都疯了，他们被自己的无知狭隘弄疯了。
赖婆子拉着大儿子走进屋子的时候，田桂已经被凌乱的屋子惊呆了。
屋子里乱的跟猪窝一样，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被褥上生产时的污血还没有清理，老二就对着墙躺在床上。
老二媳妇本来应该坐月子，现在却拎着烧火棍煮饭。披头散发，满身烟灰配上青白的脸色，让田桂以为见了鬼。
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这家人完了。
赖婆子从床上拽过儿子，对着二儿媳妇啐了一口，“干吃饭不拿活的扫把星，你还不快点收拾收拾！一脸的丧气是谁该你的。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你活着还不如死了！”
这种话赖婆子说的多了，老二媳妇听的也多了。
此刻她只是麻木得看了赖婆子一眼，转身就出去了。
“娘——”赖有福不愿意听到生不出儿子的话。
“好儿子，娘有个好事跟你说。”赖婆子小小声的跟小儿子说。
“我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知道你家那两个赔钱货吧？”
“嗯。”赖有福不在意。
赖婆子小小声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赖有福眼睛越来越亮。
“要是把钱要回来，娘再给你娶个能干好生养的媳妇，你家这个……太丧气，一看就是败家的。”赖婆子伸脖子瞄了一下四周，悄悄的说。
赖有福点了点头，他也看那个女人不爽很久了，要不是家里没有钱，他也不至于跟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熬这么久。
显然多年的母子这会儿有了默契。
赖婆子心疼的把她的小儿子搂进了怀里。要不是那个丧气鬼，她好好的儿子何至于落魄成这样。
赖长明夫妇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老二媳妇端了半盆稀粥进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商量完了。
赖有福坐在桌子前，看着她媳妇盛粥开口道：“大丫带着小五去了高家庄，明天咱们把她们接回来吧。”
咣当——木勺落在盆子里，溅起的粥落在老二家的手上，她却没感觉烫。
“我——不——同——意！”她一字一顿的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哎吆——你咋还不同意呢！！”赖婆子跳起来叫道。
“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自己孩子在外面也不找，现在我们去接你还不同意？？你还是不是人啊？”
老二媳妇似笑非笑的看了赖婆子一眼，赖婆子像是被揪住脖子的鸡一样，她脑海里闪现一个词——鬼气森森。老二家的那样子简直不像是人，看来得尽早把这个女人休了。
“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个家还不是你说了算！”赖二蹭的站起来，连带着桌子上的盆碗都跳起来。
屋子里有短暂的沉默。老大一家就现在门口看着，也不插话，他俩向来是聪明人。
许久，老二家的悠悠的叹了口气，像是随风飘去的青烟。
“既然你要接回来，就把小五接过来吧。至于大丫——”老二家的环顾四周，慢慢的说，“还是卖了吧，家里养了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她还回来了。”
至于小五，既然说是个有福气的，她也不介意养她一阵子。
赖婆子几人都点头赞同，要不是家里没人干活，大丫他们也是不想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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