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儿口中的马岱每晚打夫人一事,正是老流民情场得意的具体表现。
只不过这是成年人的闺房趣事,这屁大一点的孩子懂个鸡毛。
马岱故意逗弄小马蹄儿:“马蹄儿,你小子半夜不睡觉,跑老爷房外偷听什么?找打么?”
“冤枉死了,老爷!”小马蹄儿终于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小子我倒是想睡啊,可夫人总是叫唤,一叫就是半夜,我怎么睡啊……”
老流氓问:“你小子听见夫人都叫了什么?”
“夫人总是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老爷求求你放过我吧……’”说完,小马蹄儿瞪起小眼睛,故作恶狠狠地盯着马岱,道:“老爷,你干么总是夜里打夫人?下人们都看你不爽呢。”
临了,还补充一句:“大家不爽你,很——久——了,哼!”
马岱的脸终于滚烫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马鞭,道:“说,都有哪些混账东西趴老爷我的墙根儿了?说出来,老爷我下次早朝不叫了。”
小家伙鄙夷地撇撇嘴巴,露出满脸的不屑来:“拉倒吧,还需要趴墙根儿吗?大家都恨不得绕道走,那声音,隔壁侯府都听得见!”
马岱气呼呼地放下马鞭,忽然“噗嗤”一声,自己笑了,还冲小马蹄儿眨巴眨巴眼睛,道:“马蹄儿,等你小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就知道每晚让女人哭喊救命饶命是怎样的一种幸福滋味!”
马蹄儿吓得一缩脖儿,连连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打女人,算什么好汉!我不要了。”
马腾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吸髓知味,你小屁娃娃,知道个屁!”
那小子鼻孔朝天,再也不愿意搭理这打女人的没出息老爷了。
马岱也不再逗弄小马蹄儿,自顾自地乐呵着。
“半夜打女人?”马岱想想就乐了,“这婆娘最近也是疯魔了一般,每次办事儿,叫得比驴还欢还响亮,嘿嘿……舒服!”
自从马岱成为皇帝新宠之后,这婆娘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往日不过是马马虎虎糊弄一下了事的房事,被这婆娘玩出了诸多花样来,什么老汉推车古树盘根老驴推磨盘倒挂东南枝……这些花样,就连马岱这个老流氓都一边享受着,一边犯嘀咕:“这婆娘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嫁来之前,也的的确确家世清白啊,这都特喵地哪里学来的玩意儿?嘿嘿,还特喵地冰火两重天!操……”
一大早,迷迷瞪瞪的马岱就被婆娘叫起来,胡乱往他身上套些衣服,就催他赶紧上朝,还说莫要误了陛下大事。
然后,像赶牲口一样地将他和小马蹄儿赶出了府门。
现在想想,这贼婆娘打的不过是他出了门,自己可以安安心心睡个好觉的主意罢。
马岱摸摸鼻孔,左右前后看看,除了身后一个小迷瞪之外,哪里有人?做贼心虚的他,生怕别人窥破了他的肮脏心事。
但有一点,那婆娘说的是对了——“得抓紧时间把马东马西的婚事办了,夜长梦多,捡到蓝里的才是菜,谁知道这老天爷哪天心情不好,就会下雨?”
对于儿子的婚事,马岱自鸣得意许久,老马家可怜,陇西马氏一族,自从祖上伏波将军马援在后汉登上政治舞台之后,便一跃成为后汉顶级豪门之一,历经两百年不倒,出了多少皇后大将军……
可现在,就自己一人苦苦煎熬着……
想起该死的魏延了。
老魏毕竟还活着,怎么说姑娘的婚事,也得他这个老爹点头才行。其实老魏早就表明态度了,什么时候好,就什么时候办,自己完全没有意见,跟府里那个婆娘说好就行。
“老魏活得比谁都洒脱啊!”想起老魏,马岱也不得不在心里给他竖起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老家伙活成了仙儿,世外高人一个!”
“但不管他仙儿不仙儿的,咱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把日期定下来。”
一想起魏延,马岱就不由得笑出了猪叫声。
老魏金蝉脱壳,千里潜行去南中,在南中打生打死,最后,却便宜了自己这个整天在成都烤串儿的家伙——这,到哪儿说理去!
还有,自己又借机将魏延家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强行拿下,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儿——你说,这又上哪儿说理儿去!
陈仓侯府与南郑侯府结成了亲家,两家联手,在成都可以横着走路,估计都没有人敢正眼瞧一下吧——哈哈哈,这特么又哪儿说理去!
马岱想的很清楚,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没有立场了,两边不靠,也就意味着人家谁也不靠你,自己在中间像个夹心饼一般,过得胆战心惊地,那叫一个恓惶!
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成了那样,改是改不过来了,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而现在,有了魏氏俩丫头,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太上头了,简直就是为我家俩那货量身打造的。
有这俩丫头当家做主,我马氏还愁没有未来?
家里那婆娘嘀嘀咕咕好几次了,说那俩丫头太跋扈,怕是我马家将来注定要阴盛阳衰了,自己这个婆婆怕是要不好当了云云,当时就被马岱一瞪眼:“我马家将来如何,就是要靠这俩丫头了,若是阳盛阴衰,还有什么狗屁的未来!你这个婆婆早点想好了,该挪位置就挪位置,该放权的就放权,别到时候将自己闹个灰头土脸的,没处说理去!”
那婆娘脸色灰败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道一声:“侯爷,那就把家当都给他们去做主?”
“不然还怎地?!”
“妾身就是不甘心啊,咱们小心谨慎憋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这下又……反正,妾身心里就是不舒服,总觉得心里窝了太多的火气。”
马岱一把将那女子拖过来,抱起来往床上一丢,道:“爷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舒服,去去你的心火!”
……
马岱想着家里的婆娘种种糗事,越想越是好笑——遇到人家魏氏的那俩丫头,就凭你这浪蹄子还想继续当家做主,小样儿!
天刚蒙麻亮,皇宫门前的广场上,便已经聚集了一众大小官员。正常情况下,有独自低头做思考状的,有昂首向天做问天状的,也有三三两两小声嘀咕着什么的,但绝无大声喧哗争吵的,广场上有专门维持秩序的太监到处值守。
但今天的广场上,貌似有一些大不同——偌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
马岱大惊,连忙翻身下马,将马缰绳丢给马蹄儿,家属随员只能在广场边上停步。广场上,只有官员身份的人才能过去。
马岱现在是中军第一负责人,并且还管着宫廷戍卫部队,即羽林郎。
西汉设南北军,南军守宫城,北军守都城。东汉设羽林郎,从都城所在周围几个县拣选良家子弟充任。蜀汉承袭汉制,设羽林卫拱卫都城及皇宫卫戍。羽林卫也归中军将军辖制。
“有问题!”
这广场上也太有点安静了吧,安静得甚至都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蜀汉朝会上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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