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得偿所愿,心情好,伤自然就好得快。
只是人却变得娇气了。
不过平安无事,总归是好消息。
之后,坏消息接踵而至。
头一个,好大哥宋江泥牛入海,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没了音讯。
花荣猜测,只怕这宋押司带着秦明和清风山的残兵败将投靠沧州柴大官人去了。
毕竟原本时间线里,宋江就是先去投奔柴进,在柴家庄躲了小半年,才来清风寨投靠他。
如今宋江闯了谋反的大祸,也只有那位家中有誓书铁券的柴大官人敢收留。
另外的坏消息,摘桃子的来了。
曹深带着慕容彦达的任命,由二百青州守备军护送,到了清风寨大营。
他是慕容彦达心腹,又身兼传旨的使臣,花荣不敢怠慢,忙点了营中叫得上名号的将官在帐中排开了迎接。
前边照例是一堆褒奖溢美之词,什么公忠体国,力挽狂澜诸如此类,然后才是正题。
“擢升花荣为景福殿使,济州观察使。”
花荣脸色一变。
景福殿使是正五品第六阶武官不假,武将序列中绝对的高官,但北宋的武官不值钱,何况只是个寄禄官,也就是本官。
众所周知,北宋的官和职是分开的。
后边跟着的济州观察使则是差遣,实职。
坏就坏在这个差遣在寄禄官之后。
差遣在前,为正任官,俗称贵官,有实权。
差遣在寄禄官之后,则为美官,徒有美名之意。
这个济州刺史是个遥郡官,并非正任官,全称应该是遥领济州刺史。
可以拿俸禄,却不用上任。
因为济州真有刺史。
殊不知,慕容彦达和曹深接到旨意时的惊讶不比花荣来得少。
请功札子上保举的是从五品第十阶的亲卫大夫,可旨意下来时,却成了正五品第六阶的景福殿使,还加封了个济州刺史。
两人猜测,许是嘉王殿下插手给花荣加恩。
还没完,宣读完了对花荣的封赏,曹深又喊道:“许敬何在?”
许敬一头雾水,慌乱之中出来领旨。
“擢升虞侯许敬为清风寨武知寨。”
这道旨意一下来,花荣便无官一身轻了。
许敬心中叫苦,瞬间就想到了慕容彦达的险恶用心。
这是要将他和将军分而划之,逐个击破。
“那我家将军呢?”
曹深道:“无需许知寨担心,老公祖特意交代,花将军是青州柱石,自然另有重用!”
却见帐中众将,皆是冷笑不已。
何大胆阴阳怪气的朝着许敬道:“虞侯,恭喜呀!咱们还不知,虞侯何时抱上了府尊的大腿,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手下这帮兄弟!”
许敬冷汗连连,有苦难言。
马齐冷飕飕瞟了何三水一眼,哼道:“你懂个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虞侯才是聪明人,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便是稳重的马贤,也不由得向许敬投去审视的目光。
花荣却没什么异样,点头道:“老许,上命不可违,接旨吧!”
许敬闻言,羞愧难当,竟是当面发誓道:“将军明察,若是末将有半点异心,让末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越说越不像话,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怕惹人笑话!”花荣佯怒,瞪了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行了,领了旨快别在我面前碍眼了,都滚吧!”
他这一骂,许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不怕将军发怒,就怕将军不怒。
怒了,说明还把他当成自己人。
而曹深则有些面色讪讪。
待众人下去,帐中只剩下二人。
花荣道:“手下尽是些不识礼数的粗人,子厚勿怪。”
“良卿此言差矣,要我说这是赤子之心,可爱可敬。”曹深板着脸,认认真真的纠正了花荣话里的不妥当之处,这才拍拍手,喊道:“来啊!”
门外应声进来四人,两两一组挑着扁担。
柳条框里的东西很重,压得扁担似乎马上就要从中间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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