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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母有了身孕,婆家对她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不断,还热心帮着寻摸工作。马老大进了城里的棉纺厂,虽说只是临时工,可每月能挣十五元。小姑也挺上心,给王氏在饭店找了活儿,虽说在后厨干的是择菜洗碗的杂活,一个月也有十元进账。这日子同以往土里刨食的农村生活相比,简直好太多了。马母心里盘算着,等手头再宽裕些,就把闺女接到城里来。

平日里,马老大两口子外出干活,家中孩子只能交给奶奶照料。这天,马二姑又登门了。彼时马老太家中,两个小侄女也在。众人正唠着家常,马二姑冷不丁讲起一件事儿来。

“西山城外,有户人家花五百元买了个媳妇,哪晓得那媳妇命薄,刚进门当天就没了。这不,那家不死心,现下打算出七百元,再买一个呢。”马二姑边说,边拿眼睛瞅着俩小侄女。马老太爷听着,目光也落到俩丫头身上,瞧着她俩生得眉清目秀、模样标致,心下便有了主意,二人悄然对视点头,已然商定好了细节,只等寻个时机行事。

这晚,家中一片静谧,众人都睡下了,偏生马小鱼起夜,路过长辈屋子时,把要卖她的话听了个真切。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又惊又怕,母亲远在城里,她一个孩子,就算想反抗,能有啥用?这一夜,马小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满心焦虑,搜肠刮肚地想办法,可直至天亮,脑袋里还是乱糟糟的,没琢磨出个可行的主意。毕竟她年纪太小,力量单薄,实在不知如何对抗这可怕的命运。

到了第二天,马二姑满脸堆笑,说是要带小鱼和大妮去自家玩,实则暗藏祸心。小鱼心里明镜似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赶忙找来个小布袋,悄悄装了些草木灰,而后跟着出了门。

一路上,大妮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兴奋得很,蹦蹦跳跳地跟在奶奶和二姑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鱼则不声不响地缀在后面,看似乖巧,实则目光敏锐,边走着,边趁人不注意,时不时从布袋里捏出一撮草木灰,轻轻撒在地上。

行至半路,小鱼突然眉头紧皱,捂着肚子哎哟叫起来:“奶奶,二姑,我肚子疼,想去解手。”说罢,也不等旁人回应,转身就往路边草丛跑。待身影隐入草丛,她猫着腰,顺着来时撒下草木灰的路径,一路狂奔,逃离了这危险之地。

马大妮像只欢快的小雀,蹦蹦跳跳地跟着马二姑,小嘴嘟囔个不停,分享着村里那些琐碎趣事,二人边说边耐心等着上厕所的小鱼儿。

此刻,四周是实打实的荒山野岭,目之所及,尽是一片衰败景象。连绵的山峦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身披枯黄与褐棕交织的“旧衣”,山上的树木褪去了葱茏绿意,只剩嶙峋枝干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仿若在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寂寥,满地的枯枝败叶层层堆积,被过往山风随意拨弄,发出簌簌的幽微声响,时有飞鸟匆匆掠过,惊起这死寂中的几缕“波澜”,旋即又隐没在远方。

小鱼儿却似离弦之箭,飞速奔跑,双手用力扒开一丛灌木,里头荒草茂密,她顺势趴下,身子紧贴地面,双眼警惕地透过草隙紧盯外面。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急促敲打的鼓点,慌得没了节奏。

“小鱼儿,你好了没呀,该走啦!”大妮的呼喊远远传来,惊飞了树枝上的鸟儿,引得几声鸦鸣划破寂静。“这死妮子,跑哪儿去了,人咋不见啦!”大妮嘟囔着,匆匆跑回向马老太和马二姑报告这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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