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龙身高近九尺,还未冠礼,一张圆脸堆满横肉,还有这一双很大的圆眼,脸颊黑红。
匈奴突骑冲锋迟缓,被自己的矛盾、步弓阻碍,也就寥寥几十骑越阵冲击。还未交战,一些有识之士就调转马头,从两侧稀疏护道林宽阔隙缝里穿插而过,躲开了正面冲来的战车。
虎贲战车稳定前进,弓手急速射击,根本不追求精确射杀。
就连充当车长的弩手也只是端着弩,对背身逃亡的匈奴步卒不做攻击,只射杀迎面冲来的匈奴突骑。
车左虎贲或持矛,或持戟,他们也在腰后带了一包短矛。
他们轻易不使用矛戟格斗,投掷短矛为主。
赵基战车撞在对方突骑阵列,马匹吃痛长嘶,战车急速停止。
赵基反手将高阳龙扶稳,抄起长柄斩马剑左右劈斩,将几个企图靠近的匈奴突骑逼退。
越来越多的战车撞过来,匈奴突骑难以做出有效的反应。
随着毌丘毅率领突骑冲锋加入,扬尘彻底遮蔽视野。
赵基见一辆战车侧翻,当即一跃下车,双手握持斩马剑劈斩推进。
只要不是红色军服的敌骑,见到就砍。
高阳龙也下战车,举着战旗紧步跟随,护旗队也开始步战。
战车侧翻处,赵基斩落七八具匈奴人,一些匈奴人只是被他斩断腿,被受伤的马掀翻在地,在扬尘中哭嚎、翻滚。
越来越多的乘车虎贲下车步战,跟随鼓车左右,保护鼓车向前推进。
尘土弥漫,呼吸一口,赵基感觉能满足一年所需的微量元素。
鼻腔、喉咙发疼,此刻也无法停止,只能不断推进。
匈奴突骑难以施展,扬尘之中视野受限,很多人无所适从,只能被动应战。
想要逃跑,可前后左右都是分不清敌我的人。
扬尘干扰之下,两侧交战的游骑只能鱼贯跟随,对着可疑方向射击。
谁都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阻断队形,前后队伍脱节,就会误伤。
南边三里处,徐晃看着北面东西宽两三里的扬尘,死死盯着。
去卑从前方退回来,问:“徐都尉,何时出击?”
徐晃皱眉:“匈奴可有继军?”
“有,不知多少。”
去卑快速回答:“敌骑遮蔽左右,难以侦查。”
徐晃沉住气,不理会去卑的催促:“右贤王,且随我观战。你我若前往助战,谁来接应?”
去卑深深看一眼徐晃,见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当即举鞭抽马,返回自己本阵。
徐晃都不急,他又急什么?
混战之中,毌丘毅长矛丢失,身边部曲也丢失,只能下马避战。
他以布巾遮面,牵马到树边,就见几个破破烂烂的匈奴矛手朝他兴奋冲来。
毌丘毅举剑背靠树干,这时候几杆投矛射来,三个匈奴矛手尽数被射中胸腔,后翻栽倒。
还有几个矛手跟在后面,见状转身就走。
毌丘毅扭头去看,黄土扬尘之中赵基还在快步前进,从毌丘毅三四步外经过,看也不看他。
而赵基身上铠甲沾染血渍,血渍又沾染黄土扬尘,已成了一个穿黄泥铠甲的人。
十几个虎贲跟随‘虎贲中郎将’战旗接二连三从毌丘毅身边经过,紧接着就是一台鼓车,几十名虎贲围绕着战车前进,对路过的匈奴人尽数补刀,砍下的头颅就丢到鼓车里。
鼓车经过时,车尾滴沥的血液串成线。
毌丘毅捡起地上长矛,再次返身上马,反复呼喝,才集结十几名突骑。
一名乡党凑上来对他大喊:“将军!敌骑逃窜到两边,若追击,必与游骑误伤!”
另一个不知身份隶属的军吏一脸血沾染黄土,这时候也呼喊:“追不追!”
“不追!”
毌丘毅大喊:“吹号,集结突骑!一短一长!反复吹!”
几个带了号角的军吏当即开始吹响号角,号角声响起后,很快两侧侯选、李堪也开始命人吹号。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根本难以识别敌我。
匈奴游骑也在号角声催促下,向北撤离,脱离战场。
号角声中,赵基停止追击,对追上来的护卫说:“告诉鼓吏,停止追击!”
两三个人当即向十几步外即将靠近的鼓车走去,第一台鼓车开始改变鼓点旋律,很快另一台鼓车节奏跟着变化。
赵基以披风遮面,始终没听到第三台鼓车响应节奏。
要么车翻了,要么鼓吏受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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