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讲道,报名审查没通过的第二天,吴赫功早早出门,回来时一脸高兴,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正哥。
跟着,就有了吴赫功参加笔试、面试的事,且每次成绩出来后,吴赫功嘴里总高兴念叨着正哥。
儿子有几斤几两,吴妈一清二楚,虽然吴赫功没告知详情,但她还是能猜出来,自己儿子能有今天,跟一个叫正哥的脱不了关系。
今日,吴赫功带着胡正上门,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敬重胡正,她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
所以,也就没打算隐瞒吴二妹的事。
“原来如此”,胡正起身朝吴妈行个礼,“感谢伯母对我的信任。”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吴妈起身制止,跟着说:“你先在院里跟赫功聊会儿,我这就去做饭。”
吴妈进屋,吴爸仍站在一边,神情沉重伤感,吴赫功看着却一筹莫展,只好看向胡正:“正哥,我爸这些年心里一直不怎么好受,你有没有办法?”
“试试吧”。
胡正觉得还是先解开吴爸的心结,再说吴赫功考上巡检的事,后面的事才好安排。
胡正走到吴爸旁边,东拉西扯找话题,四十分钟后吴爸放下戒心:“胡兄弟,你说我做的对吗?”
吴赫功称胡正正哥,吴爸不敢倚老卖老,便唤一声胡兄弟。
因一己之见害得两个儿子饿死,又为了遥不可及的巡检梦,让全家勒紧裤腰带,这样的选择对吗?
胡正回答:“在晚辈的眼里,让在世家人活着是最紧要的,拿了赔偿粮食照样可以报仇。因此,吴三弟和吴四弟的死,恕晚辈无礼,伯父不配为人父。”
吴爸猛地转头,他没想到胡正居然这么直接。
吴赫功连忙起身,生怕两人打起来。
吴爸却是长呼一口气,“这么多年来,家里人一直不敢说我什么,现在听胡兄弟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得骂得好,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心里长期积压愧疚情绪时,被人骂一顿会轻轻很多,胡正正是知道这点,才会有意批骂吴爸。
接下来,胡正要直抒己见了。
待吴爸情绪好些后,胡正继续道:“以全家之力供一人出头,晚辈并不排斥这样的做法,因为贫者做选择必然有所牺牲。”
贫者要出头,付出的代价往往无比沉重。
在学校读书的那几年,只有胡正知道他的日子过得有多惨,若非晚上有精神损失赔偿费拿,以及不时去深山捡别人不要的粮食,他早就饿死了。
还有樊金,为了考上巡检,耗尽家里所有财力,父母都差点饿死了。
可那又如何,贫者若不做牺牲,一辈子都只能做下水道里的老鼠,甚至世代相传。
不,有可能传着传着就没了。
因此,在人生道路上,做了选择便没有对错之分。
“做出的选择没有对错”,吴爸低头沉思这句话,三分钟后他缓缓抬头,“多谢胡兄弟,我似乎懂了。”
此刻,吴爸只觉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他下定决心,在保证全家基本需要的情况下,吴家会继续供养吴赫功,读书不行就想办法找补,直到考上为止。
见吴爸神情无比坚定,胡正感觉对方的理解出了偏差,他没纠正,对于这种顽固之人,仅靠一番话是改变不了的。
何况,吴赫功已经考上巡检,吴爸的顽固到头了。
吴爸有所悟后,自信开朗了不少,不再遮掩后裆部的补丁,进屋帮吴妈做饭去了。
“正哥,我带你去个地方。”
老爸的事解决,吴赫功准备拿出新的麻烦。
胡正想,我上辈子欠你吴家的?哪来这么多屁事。
可一看到吴赫功悲伤愧疚的神情,胡正猜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带路吧,谁让我是个善良的人。”
吴赫功眼神一滞,正哥你善良?揍我的时候我可没见你手下留情。
可转头一想,正哥与他素无交情,却帮吴家这么多,倒还真是个善良的人。
吴赫功将胡正带到房子后方,此处有个用木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里面安坐着三座小土包。
不用吴赫功说,胡正也知道是什么。
说实话,胡正还挺羡慕吴赫功的,尽管贫苦,至少父母给他留了一块地,不像胡正什么都没有,连个破房子都是租的。
可怜呐!
吴赫功打开栅栏门,一根根拔土包上的杂草,“正哥,你说人死能够复生吗?传闻说五百年前人死了是可以救活的。”
胡正也听过同样的传说,五百年前阳垓星科技极为发达,各种疑难杂症都能医,少了零件也能给你换个机械的。
只是,吴赫功想要的人死复生,显然不是这样的。
“人死复生不可能,五百年前要真有这样的技术,死掉的人早就复活了,可迄今我一个都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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