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蹲在秋海棠丛里,指尖沾着淡粉花汁。
出于发泄情绪,这些时日她没少糟蹋江淮止最爱的海棠。
“王爷,师父已安排人去......”刀疤男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
清清屏住呼吸,耳尖微微颤动。
“......只知儿女情长,难成大器......”
她听不真切,刚想凑近些许,刀疤男已经离去。
枯枝突然断裂的脆响让清清僵住,抬头正对上江淮止似笑非笑的眼神。
“偷听好玩吗?”
他蟒纹袍角扫过满地残红,腰间羊脂玉佩晃得人眼花。
“明明是你们非要在我采花的地方说话!”
清清甩开裙摆上沾的泥点,叉腰理直气壮。
江淮止忽然发问:“你可有想出硬气功的医治法子?”
“我还在想嘛,要知道这可不是现成就能......”
“鸡汤是加红枣好,还是苦瓜好?”他话锋一转,打断了她找借口。
清清猛然想起昨夜蹲在小厨房砂锅前,自己对着冒热气的汤嘀咕。
“苦瓜配鸡汤像馊了三天的裹脚布,什么摄政王,品味真差。”
她后背瞬间绷紧。
这人连灶台边的牢骚都听得一字不漏,王府里怕是没有半寸地方能藏住秘密。
“我看你加黄连最合适。”她故意又在满地残花上踩了一脚。
“你与其闲到盯人熬汤,不如管好那些手下——”
清清扬起左手,秋海棠汁顺着指尖滴落。
“就刚那个刀疤,当初要真被他砍了手,你现在早去见阎王了。”
暗卫从廊下闪出:“放肆!”
江淮止抬手制止:“你二人立场不同,站在周复的角度,他奉命抓人并无过错。”
他视线越过少女,望向她身后一地狼藉的花瓣,不由无奈。
“放心,在王府没人能动你。”
“你让要伤我的人天天在这里晃悠,还想我好好替你办事?”
清清突然拽过他衣袖猛擦手上的泥,云锦顿时晕开团团污渍。
“做你的春秋大梦!”
少女白了他一眼,转身气哼哼跑开。
到无人处,她才渐渐收敛了神情。
井台边的青苔沾湿了鞋底,清清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
论心机手段,以及没有下线,她不可能玩得过江淮止。
清清蹲下身,抓起半块青砖在地上划拉。
“周复”两个字很快被磨成粉末。
这人知道她的习惯,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定是旧时结过仇的。
若说可能结怨的地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漕帮。
可把记忆翻个底朝天,那些个张三李四王五的脸都模糊了,偏生找不出个周复。
砖灰扑簌簌落进砖缝,把最后一道横笔掩成了断痕。
要弄明白这些弯绕,她怕是只能先在这高墙里待下去。
厨房窗棂透出的暖光在地面拉出阴影,里头飘来瓷勺碰着炖盅的脆响。
“宫宴哪轮得到咱们......”
小丫头的声音混着淘米水声,“听说光鹿筋就要泡三日......”
清清正要挪步,菜刀剁肉的声响突然停了。
“你们这些没骨头的!咱们伺候王爷这么多年,他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出力?”
厨娘拔高嗓门,“便是熬碗白粥,也得比御膳房的香!”
“大喜?”
杂役往灶膛添柴的动静停了,“难道传闻王爷下个月要娶太后娘娘,是真的?”
太后......景深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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