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喝了药,抵挡不住困意,便早早打着哈欠去里屋睡了。如今他身上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等这两日的补药喝完,便可以出门自由走动,正巧能赶上年关。
只是今年过年,恐怕要真的在这容县过了。
乔婉娩处理完今日的卷宗,早早回去睡了。李莲花在外厅停留片刻,也回了里屋。
李相夷睡得沉,他占据了整张床榻的正中间窝在被褥里睡得正香。李莲花脱了外衣,屈膝跪在榻上,伸手去推他的肩头,“相夷,李相夷。”
李相夷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汤药效发作得快,他睡得很沉,没从梦中完全醒来。对外界的呼唤也没做不出什么反应。
李莲花叫不醒他,只好爬上床榻,掀开被褥,把自己挤了进去。
外面那一点地方完全不够他一个大男人躺的。李莲花侧着身子,伸手过去揽他。但好在李相夷躯体记忆还在,李莲花一靠近,嗅到他身上温软,又带着点点药味的气息的李相夷立刻动了动。
“相夷,相夷。”李莲花低着头轻轻去摇他的肩膀,“往里面一点。”
李相夷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他眼底还泛着朦胧困意,艰难地将目光凝聚在李莲花脸上。屋里昏暗无光,他只能看清一点模糊的影子。但这不妨碍李莲花动他。
他压下去,在李相夷唇角边亲了亲,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往里面一点。”
“……嗯……”
李相夷往床榻里面翻滚两下,空出了一大片位置,正巧供李莲花躺下。
李相夷又往这边凑了凑,熟练地把头窝进了李莲花怀里,用手圈着李莲花的腰,把自己挤进了他怀里。但他身上还有伤,李莲花没敢让他多动,便主动伸手揽住了他的后背,和他额头相抵。
“……”
深深地叹出一口气后,李莲花睡意全无。
到底……该不该告诉牧原……?
黑暗中,他慢慢睁眼,对上李相夷熟睡的面庞。内心却止不住地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一切,思绪纷乱又忧愁。
大雪纷飞的夜晚,不止他一个人不能陷入深眠。
梨园听画事了过后,留下的残局庞大且难以清理。别庄有牧原在,那些尸块和蛊虫不成问题。但暗中负责清理残党的金鸳盟和万圣道只能头疼了。
北域天气严寒,来往困难不说,严寒的天气也是阻碍行动的重要因素。信鸽不能在暴风雪中长时间飞行,很多长途密信因此只能用人力来往送返。
这项工作由情报网较大的万圣道负责,而金鸳盟大部分门人,则在笛飞声的带领下血洗了一座又一座梨园听画在外残留的,现在仍然在运作的工坊。
“盟主,地图。”
地上的雪被染得深红,血腥味却被风雪掩盖着,没有散开。
直立在地上的暗金长刀被人不轻不重地敲着刀柄,发出闷响。还未凝固的血珠从刀锋上滚落下来,落在雪里,消失不见。
笛飞声一身血气还未散去,他穿着较为单薄的深色衣袍,衣摆被风雪吹起,正低垂着头,用纱布往自己受伤的右手上绑。
手下恭敬递来地图,他没抬头,只伸手轻轻接过,粗略一扫便甩在一旁。
“走吧。”一连几日都没找到东西,笛飞声心底难得烦躁起来,他把刀从地上拔起,轻轻一挥,血珠便顺着力道尽数甩落。刀刃归鞘,他带人尽数离去,只留这深山中满地血水和尚有余温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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