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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一行人仓皇逃回了霸上,带上了重伤的夏侯霸。

随行的军医取来了烧火棍,滚烫的火星狠狠的压在夏侯霸的右肩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散发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汉代以前是没有现代意义的军医的,军医是有,但是只为上层服务,且先秦医术只以针灸为主,是治未病的。

“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除针灸以外,先秦的外科手术比一千年后还要发达,开刀去脓,刮骨疗毒,“为宣王割痤,为惠王疗痔,皆愈”。当然也少不了放血疗法……但是这种手段只有少部分地域有,始皇帝统一文字的影响力还未完全彰显又交通不便,因而并不普及。

中草药尚处于萌芽阶段,停留在花椒八角治病的阶段。

所谓百家争鸣,医是其中一家。

对于军队外伤来说,普遍的做法是拿火烫。

尤其是楚军,楚人崇火拜日,火治百病,火疗几乎是军队外伤的不二做法,甚至都不需要医者。

虞婉这一剑扎的很深,青铜剑的重量摆在那呢,可惜转蒙圈了,甩偏了,没扔到刘邦身上。

不出意外的话,夏侯婴这条胳膊就算好了,也是半残。

可惜舞剑用的剑十分精美,还时常以油脂保养,没有半分铜锈,不然多少要附带一个破伤风。

明眼人都知道虞婉这一剑是要扎刘邦的,刘邦恨死了虞婉,更恨项羽。

虞婉作为项羽的妻子,没有项羽授意,她敢吗?

看着夏侯婴烫的血呼拉碴的伤口,耳边听着夏侯婴的哼哼叫,刘邦坐看右看,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只得脱下自己的鞋履,狠狠的摔在地上,撞翻了墙边一柄烛台,忿忿吼道:“竖子欺吾太甚!”

一侧的谋士开口劝道:“沛公勿怒,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刘邦大半生没读过什么书,好在前半段接近口语,后半段民间几乎家喻户晓,不必知道出处,也是能听懂了。闻言倒是冷静了一番,只是喏喏道:“现今项羽势大,他日吾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谋士抚须,片刻后道:“沛公勿虑,勿较一时之短长。”

而后盈盈下拜,施了大礼,“诚蒙沛公不弃,良有一计,相助沛公。”

原来这人竟是张良。

刘邦没去搀扶,而是对着张良也跪了下去,颇有夫妻对拜的架势:“岂敢受君如此大礼,幸赖有君相随,吾如虎添翼尔。”

张良和刘邦并不是上下级关系,张良没有王者之心,毕生夙愿是辅助韩王,恢复韩国的统治。张良辅佐刘邦属于出差性质,为的是刘邦做大后协助韩王封王。

张良精通六韬,六韬又叫太公兵法,文韬武略指的是六韬中的两篇。张良和吕雉分别修六韬和周易,两本书都是借姜子牙的名讳著作的一问一答式先秦典籍,两人都是姜子牙的布道者,行的是臣佐之事。

如果说同修黄老学派这个专业叫同窗,张良和吕雉同修姜子牙算同桌;且吕氏自号姜子牙之后,二人真算的上是林平之遇见岳灵珊:亲上加亲。

张良和刘邦互相搀扶起了身,好一个兄弟情义,也不知几分真几分假。

站定后,刘邦急切的开了口,“君以何教我?”

张良仿佛智珠在握,笑道:“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良之计,必教项羽众叛亲离。”

“何计?”

“连环计!”

……

另一边,项羽阵营。

范增和陈平二人,一老一壮二人对着烛火下棋。

范增道:“不曾想,少君今日所行,竟深得吾心。可惜棋差一招,未能成事。”

陈平答:“然。”

范增又道:“可恨大王叔侄护着刘邦小儿,不然今日怎会让此人走脱?”

陈平不接这话。

陈平此人有大才,但是特别惜命,善明哲保身,如同毒士贾诩一般,苟。

范增可以仗着自己是大王亚父随便乱说,陈平从来都不评论大王。

陈平转移话题道,“吾观少君今日有所不同。”

“哦?”

“少君所奏之曲,平闻所未闻。少君所舞之剑,如帝子在世,神女下凡。吾不解矣。”

两人对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范增开口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下棋!下棋!”

旁边观棋的季布听见了,心中暗呸一口:子不语怪力乱神?装什么大瓣蒜!

项羽临时府邸门前。

韩信身着戎装,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拿着一壶酒,旁边放着一碗楚地美食酸浆豆下酒,看星星。

身为执戟郎中,一卫之队长,身负守卫大王的职责,是没有上下班的概念的。

有事的时候要监督执勤,无事的时候爱干嘛干嘛,随叫随到即可,也是十分安逸。

可这种安逸,不是韩信想要的人生。韩信想要的,是出人头地,拜将封侯。

屠户的羞辱,兄嫂的厌恶,犹在昨日,半生走来,何其难也。

说起来,韩信在楚军中,地位并不低。楚军中任职郎中的有很多,可是身负亲兵之职的,只有一卫而已。往后过十年,这个职位相当于御林军统领;往后过两千年,这个职位叫某某局长。

说起来,在项梁时代,韩信一直都是一个普通士卒。也是项梁死后,一系列变故导致项羽手下无人可用,才被项羽亲手提拔上来的。韩信担任执戟郎中,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新官上任,韩信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急的感觉。

用现代话来说,飘了。

韩信有什么?韩信自幼脑子好使!也因此建了许多奇功。

鸿门宴的韩信,也是没机会读过什么书的。韩信还不是那个兵仙,没有遇到能把猪吹飞的风口浪尖,没有遇到那些可以时时请教的萧何和张良等同僚。平日所见所学,一是范增,而是钟离昧、龙且、陈平等人。然而这些人是没有那个情分去专门教授韩信的,只能用心看,用心听,从这些人漏下来的只言片语努力的汲取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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