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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之恋(长篇小说)张宝同 2024.2.12

举行完毕业典礼,罗秀清和胥巧凤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过去她们天天一起上学放学,却很少说过这多的话,可是,现在毕业了,以后再也不会一起走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了,所以,她们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

但说的最多也是她们最感兴趣的话,那就是将来要找个么子样的心上人。

这种话她们过去从未提及过。因为她们过去是学生,可现在她们不再是学生了。

要找个么子样的伢子?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摆在了她们面前。

罗秀清自然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伢子。可是,哪个才是她喜欢的伢子?她并不晓得。

因为这个人从来都未曾在她的面前出现过,甚至都没在她的梦中出现过。

但在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标准:首先他必须是吃皇粮的公职人员;再是个头要高,相貌要帅,让她一看就觉得喜欢。

说实在的,这样的标准在现实中还真是不好找呢。在她见过的年轻伢子中,要么是个头不够高,要么是模样不够帅,再就是单位不很好,还没得碰见过一个让她一见就喜欢的伢子。

不过,她年龄还小,只有十七岁,还不到非要找伢子的时候,所以,她并不着急。

所以,胥巧凤就用批评的口吻说,“我觉得你的眼头太高,要求过高。这是在给自己出难题。”

罗秀清说,“眼头高要求高有么子不好?”

胥巧凤说,“这就跟你吃饭很挑食一样,凡是你不爱吃的饭菜就一概不吃。可是,真的碰到了你不爱吃的饭菜该咋办?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罗秀清并不认同胥巧凤的说法。她说,“吃饭跟找对象如何能相提并论?遇到不爱吃的饭,我可以硬着头皮凑合着吃一餐,可是,找对象就不能勉为其难随便凑合。”

胥巧凤说,“要不,你看那些找不到对象,终生孤单的女人,并不是她们找不到对象,而是她们眼头太高,太过于挑剔,就一直没能找到自己满意的男人,最后就不得不孤独终生。”

罗秀清坚持着说,“眼头高会花里挑花,容易花眼。可是,眼头高会让自己精心挑选,能给自己挑选一个满意的伢子。这有么子不好?”

胥巧凤则说,“可是,我们能接触的伢子就那么多,你如何去选呦?”

罗秀清说,“没得遇见我们喜欢的,我们可以不选,直到遇见了那个伢子再说。反正我们才只有十七岁,又不着急。”

胥巧凤说,“如果遇不到那个让你喜欢的伢子,难道你就不选了?”

罗秀清摇了摇头说,“我并非眼头高,而是不想随便凑合。你没见有些夫妻整天争吵打骂,那日子如何往下过?要是过那种日子,我宁愿不结婚。你再看咱们的张老师和吴金花,人家两人爱都爱不过来,啥时吵过架骂过娘?”

胥巧凤说,“你说的只是少数,可大多数人并不是这样。我说的话你不爱听,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找个么子样的伢子。”

在平坦的公路上拐了一个大弯,来到了黄谷市大桥的桥头。

她们每天从大桥边上来回走过,却从未上到桥上看过风景。

今天是她们两人最后一起从桥头边上走过。

罗秀清说,“走,咱们到大桥上看下风景。”

胥巧凤说,“我还从没上到过这大桥上。”

罗秀清说,“你没去过县城?”因为乘车去县城,就得要从这黄谷市大桥上过江,到凤凰岭下乘车。

胥巧凤说,“我去县城都是顺着江堤走着去县城,从来没得乘过车。”

大桥两边有水泥围栏,有成人的胸部那么高。

她们站在桥上朝着两边观望。罗江从南边朝着北边流淌,与清河那边的汨江平行地朝着县城那边流去,并在县城边上汇合成汨罗江。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照在江面上,河水潺潺,波光粼粼,寒冷的北风不住地从江面上吹来,让人感到冷飕飕的。

两人朝着大桥两边的河谷看了好一会,又朝着红花岭看去。

高高的红花岭,一片好风景,被绿色松柏围绕。

平坦的山坡顶上,盖着两栋白色的房屋。

那是红花公社许多农家子弟向往的地方,可她们只能对它说再见了。

看过风景,从大桥上下来。

桥头边上有一栋高大的仓库,是红花公社的粮食仓库。

这里就是与清河公社交界的黄谷市。

走过桥头,便是罗江江堤,江堤约有二三十米宽,长满了青草,可以行驶大型的拖拉机。

顺着江堤,一路看着风景。

岸边这面是宽阔的山谷,谷地是一马平川,平川上是一片片农田,长满了浓浓密密的绿色草籽。

草籽是一种绿肥,适于冬季生长,等到春季,草籽长得浓绿茂密,耕耘翻犁,将其埋在了地里,可肥沃农田。

沿江的风景很是优美,但她们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其实很少留意过。

倒是堤下种田的人们会常常把她们当成了风景,驻足凝望,投去羡慕的目光。

胥巧凤无限感慨地说,“过去,我们天天上学放学,走上一次就要一个小时,就老是想着,等咱们毕业就好了,再不用天天背着书包来回地走了。可是,现在毕业了,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在一起说着笑着去上学了,心里就好悲伤。”

罗秀清也说,“我过去也是这样想,可是,现在才明白那种想法是多么幼稚。我们是不用再走那么远的路上学了,可是,我们却失去了比这更宝贵的东西。”

胥巧凤无限感慨地说,“什么东西都是失去时,才会让人感到无比的珍贵。啊,我们的学生时代,就像这江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是的,她们不再是江堤下劳作的人们凝望和羡慕的风景了,她们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再去凝望那些在江堤上走过的别人的风景。

罗秀清说,“没有办法,我们总是要长大的,长大的过程就是一种得与失的过程。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我们都会踏上父辈走过的路上。”

胥巧凤叹了口气说,“可那是我最不想走的路。成年累月地劳作,劳作,没有休息,没有娱乐,没有享受,只要生命不息,就一直劳作下去,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罗秀清听着这话,苦苦一笑,说,“就是这命,你说有么子办法?要不,我们就一起跳江?”

胥巧凤说,“我跳江还没得关系,要是你跳江,只怕你爸妈也会跟着跳江。”

两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罗秀清感慨不止地说,“过去,我们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总是喜欢在一起谈论着理想和梦想,以为理想和梦想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胥巧凤说,“可是,当我们长大了,却发现前方的路却是布满着荆棘和坎坷,还有那么多的险滩和难关。就跟《西游记》里的故事那样,要取到真经,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罗秀清十分悲观地说,“即使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也不晓得能不能取到真经。”

她觉得孙悟空他们虽然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可是,却取回了真经。那真经就是他们的希望。可是,她们的希望在哪呢?

走到罗江大堤的转弯处,就到了茶山大队的柳湾。

江堤在这里分了个岔,加筑的堤坝一直朝东,与四五百米外的茶山相连。

茶山大队部就坐落在半山腰上。

进到了茶山大队的地界,天地一新,让人感到了一种由衷的亲切感。

江面开阔多了,就连江堤这边的田地也很开阔。

江堤下是一片五六百米宽,长达三四公里长的平坦开阔的水田。

对面的茶山与江面平行,山边盖着一栋栋的农舍和瓦房。

傍晚时分,农舍的烟囱已有炊烟升起。

走到这里,就离她们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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