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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苏朝歌苦笑一声,“我猜的。”

许澜夜正色,所以说自己之前不交底的结果就是这样?“”还以为苏朝歌一切尽在掌握早就做好计划,结果一进山门就有变数。

恰巧一个梧桐果掉在她发绳上,洒了一头的绒毛。

北风呼呼而过,俩人就像树梢摇摇欲坠的梧桐果。

或者一条绳上的蚂蚱。

“苏更生啊苏更生,你是要害死我么。”

许澜夜还以为这人运筹帷幄,方才侃侃而谈底气颇足,没想到是打肿脸充胖子。

“要死一起死,我也逃不掉。”

真要追究起来,许澜夜也不能怪她,“你害怕我擅自行动,还说什么要每晚给我锦囊,现在吃了独断专行的亏,就要拉我下地狱,你是真不怕我脚底抹油丢下你?”

苏朝歌笑道,“没有锦囊了,但我也知道你不会走。”

“为什么?”

“你不会撂下朋友走的。”

苏朝歌道,“而且,我猜陛下刚即位,放心不下燕王,肯定会动用女英阁的力量,探查幽州的局势。”

苏朝歌坦然以对,她此前低估了许澜夜。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赵崇约和沈恒给的线索里,都说许澜夜和封兰桡是自小长大的师兄妹,辗转到了幽州。

许封二人,因裴玄得入军营,在世人眼里,他们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官府捕了许澜夜的弟弟,许澜夜无奈只能下山,所以封兰桡应该很想念许才是,怎么现在看来……

因弟弟被抓而下山,并不应该是许澜夜从良的原因。

苏朝歌总是很有分寸感,手里拿着情报,哪怕大活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不好意思问。

不过,既然吃了亏,就得多问问才是,知己知彼嘛。

而且许澜夜说,他们是朋友,问问总没错。

“你……”

二人异口同声,松林道旁清泉汩汩,群山沉寂,静得连松鼠跑过都听得到。

“你先说吧。”

苏朝歌道。

许澜夜清了清嗓子,“我也有不对,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摆明了是把我当小卒子。

刚刚介绍你的时候,我没有顺着你的计策,你陷入困境,我也没能出手相助,若非你灵机一动,咱们俩怕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是想让我出丑来着?”

许澜夜心虚,挪着步子,踢了踢脚下厚厚一层的松针和枯叶,仿佛默认称是。

苏朝歌不同许澜夜计较,“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内讧总不好,也多谢许帅,让我首战不利,临时想了一套计策出来。”

“这次能告诉我了吧?不过你刚刚想说什么。”

许澜夜清清嗓子。

苏朝歌转而问他,“你当初因为什么下山的?和封三当家闹得不愉快?”

“都是往事了,她把刀法给了霍晏楚,得了霍晏楚的重用,这么做,就是为了待在山上不嫁人,同时她武功也不低,还能镇得住一些神武军的孑遗——神武军有一部分,就在山上。”

同样的问题,苏朝歌又问:“你没想过重建神武军?”

“我哪来的力量?袁啸天都不敢,不是,你一直问我这个问题,下一个,我不想回答。”

“刀法给了霍晏楚,那她相当于背叛了师门?所以你因为这个生气。”

“不是这个……”

许澜夜压低了声音,“师父死的时候,把军籍账册和军法给了袁啸天,袁啸天说,师父他老人家要传给我刀法。”

“刀法为何在封兰桡手中?”

许澜夜头更低了,“我负气出走,回来后,师父自刎,刀法不知下落。

后来霍晏楚邀我落草,我无处可去又不想找燕王,一气之下就来霍家寨,结果在霍晏楚桌子上发现了那本刀法。”

“我问封兰桡,她骂了我一顿,说自己亲眼送走师父,先受了刀法,见我负气轻浮,不配练古雪刀法,交给霍晏楚反而正好。”

“那时候我忍了下去,最终让我决定下山的,还是霍晏楚,他这人胃口很大,买地养兵修坞堡,跟个土皇帝似的。

我生了退意,正好官府找到了我弟,就顺势下山了。”

苏朝歌掐指算了算,许澜夜落草其实没多长时间,发现道不同之后,就毅然下山,没一丝留恋。

神武军有的跟他,如武淮沙,但大多数还是留在霍家寨,不愿跟他。

很简单,众人眼里反复无定的许澜夜,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将,他们也不会唯许澜夜马首是瞻。

实际上许澜夜是及时抽身下贼船。

“你没想过告诉官府?”

苏朝歌问。

“告诉官府又能如何?土匪这玩意儿吧,聪明的,跟官府早就打了招呼,大家相安无事,谁也别惹谁,你来我往打打太极,往功劳簿记一笔,刺史升任回京,凑合凑合就罢了。”

“所以你是说,我不该存剿匪的心。”

聊到自己擅长的,许澜夜习惯性地叉腰,“就像一座雪山,本来安安静静,你非要吼一嗓子,结果,雪崩了,自己也埋在雪里头。

我是真不明白,你做好了,好处也不是你的,是赵崇约的,你要立功,立功也有很多办法啊,又不是非得这一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孔目官,想入流,就必须拿无可非议的功绩来证明自己。”

真够狠的。

若说在此之前许澜夜还存了劝退苏朝歌的心思,到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舍命陪女子。

苏朝歌比他想象的聪明,临危不乱,甚至能即时想出措辞,引诱对方听自己的话。

要是神武军还在,她肯定能当个军师,再不济也是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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