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赞大人,我们不动手吗?”
一名年纪不大的随从小心翼翼地问道。
卜赞摇了摇头:“等等看。”
作为修行多年的方士,他手上的确有几门邗越一脉的强悍法术,可以使战场发生一些决定性的变故。
但眼下双方的人马全都交织在一起,难分敌我,贸然施展难免误伤,届时好心办坏事就不好了。
而且那南越军中还有一个桑田巫虎视眈眈,更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受国家君王任命的方士确实可以调用国运龙虎之气。
却也有限制,不是任由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
而且现在他虽身处秦军阵营,身上关联着的,还是邗越的国运,眼下邗越那几近于亡国的姿态,实在不宜肆意妄为。
大秦的国运,不好蹭啊……
另一面,鲍伯宏这边正全军突击,已经冲破秦国布下的两道防线,冲锋在前的骑兵部队几乎已经和后方的弓弩手阵营短兵相接。
但是后方的步兵阵营还是被秦军的盾兵死死缠住,眼看就要被切割分作两个部分。
秦军弓弩手阵营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大片密集的玄甲之中,一抹鲜艳的赤色突然杀出,耀眼的红光狰狞夺目。
身后势不可挡的赤潮紧随其后,手腕粗细的长矛被单手提在手中,自下而上斜挑而出的锋芒带起阵阵血光,眨眼间秦军的阵营撕开一道偌大的口子,直奔鲍伯宏而去!
那骑将面似冷铁,左臂空荡荡的袖口紧紧捆绑在马鞍上,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骑兵营军侯,乌腾。
……
白子晋身上的盔甲带出丝丝血迹,狰狞的脸上青筋暴起,脸上异常难看。
“拦下他们。”
重新翻身上马,收拢手下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骑兵,拍马向着乌腾追去。
从空中俯视下去,整座山头被对垒的两军分成数个环环相套的不规则的圆圈。
最中心的便是鲍伯宏的部队,外层则是围攻他的大股秦军,第三层的则是从山城方向驰援而来的南越军队。
原本即便是被夹在中间的秦军也是信心满满,却不曾想到南越竟然还有这样一支骑兵,真就生生突了进来。
白子晋心中说不出的郁闷,先是绝大优势的情况下被洛军一手霰弹枪险些带走半条命,伤好之后又被一个残疾的军侯冲散了阵营。
要知道白子晋身上可是有兵主赐福的。
祈神:兵主。
赐福:兵锋。
祈神者麾下所率领的士兵士气大振,且全体将士的攻击力得到加成,最高一千人。
这赐福在一对一单挑的时候或许有些鸡肋,每个将士提升的攻击力也不算高,但是两军交战之时,这足足一千人的冲杀却着实不容小觑。
“那南越的将领明明失了一条手臂,也不像是有赐福的样子,怎么会?”
骑兵营人长吼、马长鸣。
乌腾一马当先,眼前挡路的玄色重铠呼喝之间舞动手中长兵朝着乌腾杀来,化作一排排人形拒马拦住骑兵营面前,最终却连人带甲撞在沾满血糜的长矛之前。
跟着被身后赶来的铁蹄重重踏下,形状扭曲、死伤惨烈。
卜赞看着场中那无人能当、如同烈日般的赤红色身影,犹豫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早知那日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应将其性命留下。”
脑中不自觉的回忆起那日血战的种种场景,自己终究是一介修士,做不到战将那般舍生忘死、以死相杀。
随后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谋划全军,口中暗暗念道:“不过一个军侯,麾下千百余肉体凡胎,就算被你找到主帅又如何?重重包围之下,还不是瓮中之鳖!”
卜赞脸上露出狰狞笑容,独眼中散发出摄人的精芒:“灭了这支南越的部队,山城中的残部不足为惧,南越覆灭,便是指日可待!”
想着,大股飘飞的黑气自卜赞周身冒出,在他身后聚集出一片漆黑的浓烟,翻滚的气浪之中,一个狰狞巨蟒自雾中探出蛇首。
察觉到身后那熟悉的气息波动之后,乌腾当即转过身去,身上先是泛起一丝涟漪,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浓烈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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