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赞满脸的纠结,脸上本就沟壑纵横的皱纹更加深陷下去几分。
“那女人是谁?又是哪个碍事的方士派来搅事的门徒吗?”
他收回目光,眺望山下分裂成几块的战场。
“不过,倒是对战局起不到什么影响。”
……
大片的血光泼洒出去。
和乌腾一道带着数千骑兵前来救援的殷乐舞动长矛,将一名骑兵的喉咙剖开。绷紧腰身,将手中缰绳攥得几乎镶尽肉里,才不致在左右横突的战局中摔下马去。
他左右张望,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乌腾带着一部分骑兵早已没了踪影,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四周围南越和秦国的士兵混在一起,宛如一道赤黑色的漩涡,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还是见不到护军大人的部队?”
殷乐看得直嘬后槽牙,只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也顾不得这许多,先跟鲍伯宏汇合是大事,当即硬着头皮拍马向着山头上冲去。
秦国大军此刻尽数行动了起来,围了数日的包围圈迅速收紧,誓要给近乎被逼上绝路的鲍伯宏部队送上最后一击,将这万余人的南越军队以及驰援的部队尽数歼灭。
数日以来一直在苦苦支撑的鲍伯宏在等待南越的援军来寻求突围的机会,秦军又何尝不想将鲍伯宏的部队勾出那铁桶般营地,引到山下一举歼灭。
区区南越,弹丸之地,若是死伤太多将士,秦国那主帅到时也不好交代。
此刻秦军主力一分为二,在南越大军撤回山城的必经之路上,已经有万余人的部队奔赴于此。
山腰上秦军的防线看上去有些松散,乌腾作为箭头直插进去以后,试图率军一路长驱直入,却发现路上步步带血,伤亡远远超出最初的设想。
可秦军的拼死抵抗更让乌腾笃定鲍伯宏必定情势危急,两军的主力因此陷入拉锯战中。
苍黑色的山野和黄绿混杂的平原交接,几万人在其中纠缠厮杀,黑压压的人头躁动轰鸣,血气冲霄!
像锥子一样插入秦军阵中的大批南越步骑兵被蔓延过来的秦卒包围,加上秦军又一向悍勇且装备精良,本来应该是吃亏的一方。
可南越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死战精神,即便是身体被长剑刺穿,也要拼死将手中的利刃推入敌人的身体中。
两军交接的瞬间,便已经是死伤惨重的局面。
长剑出鞘,锋利的剑锋带出数道剑气,纵横的剑气径直穿过玄色铁甲,被重甲包裹得血肉分离,粘稠的血液裹挟着残肢断臂砸落在草地上。
秦国引以为傲的铁鹰锐士不消片刻就被斩杀数人。
赤红的铠甲上雕刻着密密的蛇纹,造型狰狞宛若凶兽的头盔下,一张清秀的脸上杀气几乎溢满出来,黑色的眼眸底似乎隐隐的有巨猿状影子闪出。
本该坐镇山城的姬辰也跟着支援的骑兵营而来,此行的目的,正是针对那名叫李策的秦将的斩首行动!
姬辰脸色沉静,刺鼻的血腥味丝毫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相反,朱厌的赐福下,整个人都逐渐开始进入一种亢奋的状态,渐渐露出一股越战越勇的态势。
桑田巫的脸上不是那么好看,身为秦军首要斩杀目标的鲍伯宏就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位置,已经有秦军先锋营的将士拼杀到了这里。
残肢断臂四处乱飞,断成一截一截的脏器更是随处可见,从未见过这般血腥战场的他喉咙一阵鼓动,眼神中也满是不忍的神色显露出来。
可他还是运气凝神,将体内的不适强压下去,挺直了腰身摆出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与远处的卜赞遥相对立,彼此关注着对方。
“师傅,我准备好了,”
谷葛菲白嫩的脸蛋上神色严肃,双手上满是各式各样泛着淡淡光芒的龟甲、兽皮以及一叠厚厚的符箓!
桑田巫的目光穿过上面的各类法器,在最下方的符箓上停留了许久。
旁人没见过这玩意儿,自己当初可是结结实实领教过这些东西的威力。
现在回想起当初在姬太尉给自己演示过的场景,都不由得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真不知道那老头从哪里来的这么些闻所未闻的宝贝、法子。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再次将目光移向卜赞,心里暗暗嘀咕。
“邗越的方士是吧,也算半个同乡,说到底都是靠着单纯的炼气一道走不下去,想着靠国运龙虎气精进修为的路子,规矩大家都明白,你不动手,我也不动手,别闹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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