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意外的难题,还真的把平日里善于算计的“瞎子”给难倒了。他千算计、万算计,却怎么也没有算计到,任务中竟然还会有这样让人尴尬头疼的事情!正当他江郎才尽、无计可施的时候,还是“妮子”的话启发了他。使他眼前突然一亮,犹如提壶灌顶,一下子浇醒了梦中人。随即便拍了一下脑瓜子,激动的话脱口而出:“合适的人就在眼前,老子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妮子”也意识到表哥嘴里的这人是“小子”,于是就连忙接过话题附和说:“是啊,咱们都拿他当小孩子,可忘记了这小子鬼灵鬼灵的。有些事情,比大人做的甚至还要好。就他那年龄、那做派,到那种地方找表姐,要多合适、有多合适。哥呀,俺看就他了,一准行!”
“瞎子”激动地不得了,正准备给“小子”布置任务,可这时候才发现,“小子”根本就不在屋里。“瞎子”急性子上来,忍不住发起脾气:“让他在屋里待着,他却不见了人影儿。越是关键的时候,这小子却越是掉链子。就他这个样子,又怎么能让人放心?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见表哥脾气越发越大,“妮子”连忙安慰他。劝表哥不要生气,说这么重要的任务,还要靠表哥来指挥。总指挥要是乱了分寸,任务还怎么完成?小孩子贪玩儿,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情。我去把他找回来,好好地调教调教他。干嘛要生那么大的气?没必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瞎子”这才气消了,命令“妮子”,马上去把“小子”给找回来。原来,老郎中领着“瞎子”和“妮子”刚去了隔壁房间,屋内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小子”一个人无所事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可就在他被寂寞无聊所困扰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远处传来了锣鼓和胡琴声。不由地一阵惊喜,立马就想到了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服装和道具车子。难道过关卡时碰到的那个驴戏班子,也住在了这家客栈里?这意外的惊喜,把“小子”给乐坏了。小孩子贪玩儿的天性,一下子就占据了上风。戏瘾上来,立马把他们进城的任务,忘到了九霄云外。他迫不及待地开了房门,循着锣鼓胡琴声音传来的方向,兴致勃勃地找了过去。来到走廊尽头一间较大的屋子,推开房门一看,果然是上午在关卡前碰到的那个驴戏班子,正在排演驴戏。于是就找了一个角落,如痴如呆地看了起来。可刚刚看到戏入高潮最热闹的时候,“妮子”却急匆匆地找来了。“小子”想拉上“妮子”一块看戏,“妮子”却将嘴巴凑在了他的耳朵上,把“瞎子”发火的事情,严肃地告诉了他。并指出“瞎子”正在气头上,叫他小心着点儿!“小子”一听,刚刚还满是兴奋的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顾不得等“妮子”把话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推门见“瞎子”一脸的怒气,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与心虚,油然而生,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等着“瞎子”收拾。还好“瞎子”为了顾全大局,并没有过多地责怪他。“小子”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逐渐地平静了下来。看到“妮子”回来,“瞎子”便向“小子”布置起任务。害怕“小子”听不明白,细心的“妮子”又把接头的暗语、以及接头时的注意事项,特别是如何应付接头时出现的各种突发事件,详细地和“小子”做了交代。可“小子”毕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哪里经历过那么复杂的事情?除了在剧团时跟师傅学过一段时间的戏剧和武功,就是每日里下湖抓鱼拿虾摸螃蟹。第二天到早市或进城卖了,换些粮食回家,母子充饥度日。虽然天性聪明、甚至还有些精灵古怪。却生活简单纯朴,没有复杂的经历、和勾心斗角的心机。就连怡红院在哪里、那地方里面是干啥的,他都一概不知。所以尽管“妮子”一再强调任务的重要性,要他用心去做,他却还是一脸的懵逼。“瞎子”和“妮子”不得不轮番上阵,不厌其烦地跟他解释。千叮咛、万嘱咐,手把手地教他。直到他彻底地明白了过来,才肯放心地让他离开。
按照老郎中给他指的方向,贝小小还是免不了逢人就问、一路打听。可那些告知他怡红院在哪里的路人,却没少用鄙视的眼光看他、和刻薄的言语数落他。短短一个时辰多点的功夫,却遭受了长这么大以来,从没有遭受过的白眼嘲讽和调侃。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没退下胎毛来,就回过头去找女人”“一个讨饭的叫花儿,竟然还有心思打听这种事情。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难听的话都听到了,可他并没有跟那些人计较,而是牢记着“瞎子”和“妮子”的嘱托。装聋作哑、忍气吞声,只管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当然了,问路时也遇到过好人。那些人看他衣服穿的破烂,还真的以为他是讨饭的小叫花儿。告诉他讨饭要去饭庄讨,那种地方是妓院。养着一大群的打手,可凶了。他们不但不给你饭吃、还会拳打脚踢加棍棒,不让你进门。“小子”非常感动,躬身谢过了好心人,继续往前走去。七拐八转、也就走了二里多路,终于来到了被誉为小山西巷的一条胡同口。出于小心谨慎和好奇,他并没有直接往里走。而是小心翼翼地靠在墙角,探着脑袋地往里看。呵!可真够热闹的。不算太深、也不算太大的一条胡同,竟然如此的热闹。各种打扮、各种气质、各种年龄的男人都有,络绎不绝。一个个春风满面、言语风趣幽默肉麻。男逗女骚、情哥哥蜜姐姐地叫着。在投怀送抱妓女的陪伴之下,搂搂抱抱地进门去了。披红挂彩,高大气派的大门上面,门匾怡红院三个大字,分外醒目提神。门前花枝招展的妓女们,一个个扭腰甩胯地摆弄着各种骚媚弄姿,主动热情、迎来送往地招揽客人。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脂粉气味,弥漫了整条巷子。即便是正人君子路过此地闻上一口,也会瞬间就丧失了宏图大志,坠入到逢场作戏的爱河中。云里雾里、飘飘欲仙,难以把持。“小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孩子,情窦未开,不懂得这里面的龌龊与受用,自然心不在焉。心里只念叨着任务,于是便大着胆子,径直走了过去。
欲知后事精彩,请看第三十八章:接头遇到烦心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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