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政委关于粉碎鬼子围剿、与营救参谋长出狱的计划,“瞎子”和“妮子”都感到十分震惊。想不到被人称之为土八路的穷人队伍中,竟然还有这样文韬武略的旷世奇才。计划详细周密、环环相扣、几乎无懈可击。使“瞎子”和“妮子”对完成这次营救任务、和打破鬼子的围剿充满了信心。接着,王政委又借此机会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抗日战争的困难与前景,详细地作了分析。讲的头头是道、句句经典,让“瞎子”和“妮子”听的如醉如痴。王政委最后阐述了共产党的民族政策、和目前对日作战的战略方针。并着重强调了八路军的主张,说抗战不是哪党哪派、哪家哪户哪人的事情,是中华民族生死存亡之大计。全国上下应该不分党派、不分阶级、不分阶层、男女老少团结起来,同仇敌忾、各司其职、各尽其能,排除一切干扰,落实好国共两党两军有关联合抗日的决策。发动群众、武装群众,实行全民抗战。全国人民行动起来之时,就是日本侵略者失败之日!言语慷慨激昂、滔滔不绝。犹如滚滚闷雷,惊醒了沉睡中人,使人耳目一新。直讲的“瞎子”和“妮子”热血沸腾、激动万分,似乎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与共产党人接触、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远见卓识、激动人心的话语。感到既敬佩、又亲切,恨相见甚晚!
告别了游击队的王政委,“瞎子”“妮子”和老郎中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于被王政委的讲话内容深深打动,三个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全民抗战画面。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当意识到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得不努力地迫使自己清醒。冷静下来以后,便开始商量,派谁去联络军统的特工组。按理讲老郎中在县城行医多年,最熟悉城里的情况,派他去最为合适。可中药铺已经暴露,鬼子汉奸正在全城搜捕。城里大多数人都认识他,这个时候派他出去,很容易暴露。于是,“瞎子”就和“妮子”商量,要求“妮子”去完成接头任务。可“妮子”一听到怡红院三个字,立马就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地支吾了半天,还是难为情地嘟哝说:“哥呀,俺脸皮薄。去那种地方,实在是臊得慌!”看到“妮子”那么的不情愿,“瞎子”不得不连哄带劝。说这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你到了那里,看到不想看的事情就忍一忍,权当什么也没看见。要不是时间紧、任务重,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那么龌龊的地方,哥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
可“妮子”犹豫了半天,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地不自然起来。也许是过于害羞难为情,尴尬无奈地呆愣了一阵子。可不知道是为什么,脸上竟突然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诡秘笑容。接着就羞羞答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嘟哝问:“哥呀,你咋不去?这么好的事情,还是你去吧。睡梦中你都嚷着要逛窑子,怎么好事儿来了,咋还拿捏起来?这工作生活两不误的事情,为啥要让给别人?”
听“妮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瞎子”意外地愣住,很是尴尬。没想到性格腼腆懦弱、视自己比亲哥哥还要亲的表弟,此时竟然会这样的调侃他。越想越生气愤,一下子没压住火气,就破口大骂起来:“放屁!你小子也太不像话了,老子在跟你说任务,你倒调侃起老子来。兔崽子,还反了你啦!”可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情绪过于激动。后悔不该在此时此地发脾气。于是就连忙放低了嗓音,非常严肃认真地教训起“妮子”来:“老子不光是你哥、还是司令任命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说出去的话,就是命令。连老子的话你也敢讨价还价不听了?”
可能是在表哥面前撒娇任性惯了,见表哥说出这么不近人情的话来,“妮子”心中委屈,小孩子般地撒娇抱怨起来:“哥呀,俺不过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还急了呢?从小到大,你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俺。哥呀,今天你是怎么了?”一边说着,眼泪还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直抽泣。
“瞎子”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清楚表弟的性格,受不得半点委屈,尤其是在他这个表哥面前。更清楚表兄弟之间的感情,从小一起长大,把自己当做是亲哥哥。但无论如何,表弟在此种情况下使性子、拿着任务当儿戏,也实在是不应该。因此,便余气未消地解释说:“玩笑话也得分个时候,此时此地此种任务,能开这种玩笑吗?”
“妮子”这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悔自己太任性、太糊涂,犯了军人的大忌!立马就蔫了,抹干了眼泪。可表面上是在发呆发愣,怀里却还是揣着小心思,委屈地和“瞎子”分析说:“哥呀,俺不是故意要气你。可你也应该想一想。就俺这个样子,到了那种地方,嫖客们还不真的把俺当成是妓女了?到时候纠缠起来,俺都自身难保,还怎么完成接头任务?不是俺不拿你的命令当回事儿,是那种地方,俺压根儿就不能去!”
“瞎子”被噎了下,认为“妮子”是在强词夺理。这副模样不能去,可以重新化妆、换一副模样去!可刚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却转念一想,觉得“妮子”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因为“妮子”过于腼腆害羞、形象与做派不男不女,张口就是娘娘腔。若是真的去了那种地方,被妓女和嫖客们围起来纠缠,很容易就乱了方寸,还怎么接头?可这种机密的事情,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去了事。一时间左右为难、头疼不已,思路陷入了困境。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亲自走一趟。可话音刚落,“妮子”就摆手提出了反对意见。“哥呀,你也不行。这次的任务,咱们三个谁去都不合适。你难道忘了,暗语中有一句找表姐的话,接头人是去那里找表姐。由此可见怡红院里的这位“表姐”,一定是个风尘中的年轻女子。说不定她的年龄,比咱们都要小。你说像咱们这种年龄的人,到那种地方找表姐,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吗?更何况到那种地方去的人,又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要是有鬼子的眼线混在里面,引起他们的怀疑,事情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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