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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刚刚走进包子铺,就被化妆成吃饭客人的特务们给盯上了。一开始,这群败类也只是见这家人中有个“俊媳妇儿”,都色眯眯地盯着看。可后来听“瞎子”打听大街对面中药铺的情况,就立马警觉了起来。“瞎子”见特务们上钩,就将慕名前来看病的信息,故意透露给了他们。把一副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庄稼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再加上身边有个风骚貌美的“小媳妇儿”,让特务队长疯狗子着了迷。竟然还怜香惜玉,催促“她们”抓紧时间去看病。言语之间,将鬼子布局抓捕的意图,无意间透露了出来。“瞎子”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顺水推舟。装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和自己的“媳妇儿”商量说:“媳妇儿呀,甭吃了。咱还是听这位大哥的,抓紧时间去看病吧。”

其实,“妮子”早就识破了疯狗子的特务身份,正愁没机会脱身。见“丈夫”跟自己商量,立马就将农村家庭妇女夫唱妇随的朴实劲儿表现了出来。嗲声细语、温柔体贴,说当家的,甭问俺。俺听你的就是了!说话时声情并茂、风情万种,更是把疯狗子给迷惑的晕头转向、羡慕的不得了。嫉妒劲儿上来,就龇牙咧嘴地冲着“瞎子”调侃说:“小子哎,你可真他娘的有福气。这么漂亮贤惠的女人,老子怎么就摊不上!”

见疯狗子如此“夸”他,“瞎子”竟然还露出尴尬幸福的笑容。感激加激动,冲着疯狗子一个劲儿地直鞠躬。好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就反反复复地絮叨着一个字:“哎、哎、哎。”

这下,让疯狗子越发地看不起他。轻蔑的眼神,冲“瞎子”瞅来瞥去。一口唾沫,狠狠吐在地上:“我呸!说你傻、你还真他妈的傻,连好赖话都分不清!”

听了疯狗子的轻视加数落,“瞎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表现得更加庄户实诚。一边继续冲疯狗子点头哈腰、一边将“媳妇儿”扶着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停下。转过身来嘱咐“小子”说:“兄弟呀。我和你‘嫂子’去看病,你就在这里等着。有点眼力劲儿,甭傻乎乎地光知道吃包子!”

对于“瞎子”的提醒,“小子”心里清楚。知道“瞎子”要他留在这里,是让他留意包子铺内的这帮狗汉奸、和大街对面中药铺那边的情况。万一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也好随时准备接应和撤离。为了装出调皮孩子的憨萌劲儿,他把手里的半个大包子,一下子全都塞进嘴里。满口鼓腮地拌了几下,一抻脖子咽了下去。一副熊孩子贪吃的磕碜劲儿,向哥哥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迫不及待地从盘子里抓起一个大包子,飞快地咬了一大口,饿死鬼似地大口大口吃起了来。一边咀嚼、还一边傻乎乎地冲着疯狗子他们笑。然后又望着“嫂嫂”被哥哥搀扶着,一步三扭地走出了包子铺。见“她们”慢慢悠悠地走过了大街,往对面的中药铺走去。

看到“小子”一副顽皮孩子不懂事的样子,疯狗子心里很是高兴。如果这一家三口儿真的有问题,那么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半大小子,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所以等“瞎子”和“妮子”刚一走出包子铺,疯狗子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小子”身边。连哄带骗、纠缠起不懂事的傻小子。妄图利用小孩子童言无忌的呆萌劲儿,套出一点对他们有用的信息来。没想到却让他失望了,因为“小子”知道自己小孩子斗不过大恶魔,所以就牢记着“妮子”嘱咐过的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如果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装出一副小孩子不懂事的样子来,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说。面对疯狗子变着方儿的再三追问,“小子”除了傻笑、就是大口大口地吃包子。生怕万一开口说漏了一个字,引起汉奸特务们更加怀疑,坏了大事。不管疯狗子如何哄骗加套弄,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将二傻子的呆萌劲儿,表现的完美无缺。疯狗子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也就只好作罢。认定就是一家慕名前来看病,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既然影响不到他们的抓捕行动,也就放下心来。重新回到同伙们身边坐下,一边装作闲聊、一边吃着包子,继续监视着大街对面的中药铺。

“瞎子”扶着“妮子”装成是前来看病的病人,大大方方地走进了那家中药铺。小学徒见有病人上门,便笑容可掬地迎过来。问二位是来看病、还是抓药?“瞎子”回答说:“俺想让王老郎中给俺媳妇把把脉。”没想到小学徒却告诉他,说他们的师傅,刚刚被人请去出诊了。并且引导说,如果要是不在意,就先让他的师兄小王郎中给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瞎子”有点始料未及。从大街对面的包子铺、到这边的中药铺,距离也不过十几米。但为了应付各种事件的发生,“瞎子”脑海中做了各种不同的预案。“她们”故意放慢了脚步,为大脑思考留足了时间。却还是没有想到,竟然在约定的时间内,王郎中会被人请去出诊。为了弄清情况,也就只好点头答应。

在小学徒的引导下,“瞎子”扶“妮子”来到小郎中的桌前坐下。因为布置任务的时候,周司令曾经明确地跟他们交代过。说负责和他们接头的,是一个姓王的老中医。鹤发童颜、年龄在六七十岁之间。可眼前的这位小郎中,咋看也不过三十岁刚出一点头。结合包子铺里的经历、和大街上看到的的情况,“瞎子”脊梁上直冒冷汗。认为药铺中里的同仁,可能已经被汉奸特务们控制了。现在的小郎中和小学徒,是汉奸特务们假扮的。目的是守株待兔、引诱和抓捕前来接头的人。想到这里,“瞎子”那颗本来就悬着的心,立刻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来都来了,就不得不假戏真做、让对方相信自己就是带着“媳妇儿”,慕名前来看病的外地人。于是便装作意外地问:“不是说这里看病的郎中,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怎么会这么年轻?能行吗!”

小郎中见来人不相信自己,就连忙解释说:“你说的那是俺师傅,可惜你们来的不凑巧。就在两个时辰前,老人家被一大户人家请去出诊了。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俺跟着师傅学医也有十多年了,一般的病,俺还是能看得了。二位要是不在意,就让俺先给病人把把脉,您看行吗?”

这可真是给“瞎子”出了一道大难题,让他进退两难。如果配合眼前的这位小郎中,让自己的“媳妇儿”把手伸过去。此人如若真的懂医术,只要往脉上一搭手,他们精心编排的这场戏,立马就会被看破。可如果硬是不配合,同样也会遭到怀疑。接下来的后果,可想而知。斟酌再三,只好静观其变。于是便抱着侥幸心理,硬着头皮把戏演了下去。

小郎中将四根手指,搭在了“妮子”的脉搏上。轻轻一按,立马就愣了一下神,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把脉、还一边不动声色地问“瞎子”:“在家找人看过没有?”

听对方说出暗语,“瞎子”心中疑虑重重。因为不辨真伪,不敢贸然接招。可又不能不做出回答,犹豫再三,只得小心翼翼地接过话题:“看、是看过。不过,是一个游街串巷的野郎中。还开过一个方子……”

见来人回答正确,小郎中又说出了第二句暗语:“噢。能否把方子,拿出来让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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