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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贸就是个例子,你们要禁海,结果就变成了汤都不给你们喝一口!只跟几个信得过的皇商垄断海贸!”严世蕃无语地追问起来。

陈邦敷沉默半晌后,道:“好,我可以为令尊说好话,也为令尊劝朝中清流到此为止!”

……

……

户部尚书梁材很快收到了刘烨送来的信。

“谁的?”

梁材接过信后问道。

刘烨道:“陈邦敷的。”

梁材听后拆开信看了起来。

而信里的内容只是陈邦敷在为严嵩说好话,希望户部网开一面。

梁材听后语气严厉地问道:“他怎么为严分宜说起好话了?”

“因为严分宜说,愿意将来每次拿出四成年例来于我们分润!”

“而目的只是让我们放过他,让他当好这个蓟辽总督。”

刘烨回道。

啪!

梁材突然拍案而起,喝道:“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

“严嵩这等小人必须离开朝堂!”

“你们真要因为贪这里面的好处,而宽恕他严嵩,让他这等媚上幸臣留在朝堂上,那就先罢免了我!”

梁材直接丢下两句话后,就甩袖离开了值房。

刘烨也在梁材离开时,朝其拱手作了一揖。

而陈邦敷这里,倒是直接上疏替严嵩说起情来,说严嵩这样做也是不得已。

因为边镇粮价的确涨的太猛,所以,严嵩这样做虽于例有违,然而册籍皆有明账可查,且经查明,都用在了公处,并不是干没,而入私囊,似乎是可以之举。

而奸商因疑督抚科罚粮食是为贪墨敛财,才上奏都察院,其实不过是臆测。

按照大明文书政治的流程,陈邦敷的这道奏疏,会先由内阁下发到户部,让户部覆议。

毕竟,户部才是在制度上,真正有权决议财政的机构。

而户部尚书梁材在收到陈邦敷的奏本后,依旧坚持认为,严嵩已经拿到买粮的钱,就没有必要擅自科罚,无疑算是巧立名目。

“陛下,户部言,严嵩就算因为粮价高,完全可以请内帑钱粮济边,也不应对盐课随意科罚,而填补私费,如此将使各边抚臣,敢于科罚!于国家无益处!”

当杨一清在御书房向朱厚熜汇报起户部覆议后的结论后,朱厚熜就点了点头:

“户部也没有说错,严嵩如此做,的确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反而是这个御史倒是一味给严嵩说好话,又拿不出能够为严嵩开脱的有力证词,倒是难免不让人怀疑他收了严嵩的好处。”

“你们内阁怎么看?”

朱厚熜这时看向了杨一清。

杨一清想了想说:“内阁以为,还是让严嵩再状对自辩一次比较好!毕竟严嵩是特简起用,没经廷推,事关圣威!只是语气当严厉些,申饬其不能滥用宪权!”

朱厚熜颔首:“那就再让严嵩对状!申饬之言,也由你们内阁来拟。”

“是!”

……

……

“这下子,严嵩该主动请辞了吧?”

白麒在从户部同僚刘烨知道户部尚书梁材没有放过严嵩,使得天子继续让严嵩自辩时,就笑着说了起来。

刘烨则也笑着说:“他严嵩是个懂规矩的,知分寸的,早就应该明白,这里面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作为天子特简的人,不是廷推的人,就不可能得到天下官僚缙绅所持之公论支持,他这官就做不了!”

“别说他严嵩献四成官帑出来,就是为天下官僚缙绅挖空官帑,也不行!毕竟这些官帑本就是天下官僚缙绅的钱!”

“您说的对,天下官僚缙绅针对的不是严嵩本人,而是陛下能不能用特简选人!”

白麒跟着说道。

刘烨背着手,站起身来道:“没错!卫青、霍去病够有功于大汉、有德于天下人吧,太史公不照样因为他们是汉武帝特简用的人,而把他们归入了佞幸之类?”

“正所谓,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是你让一步我就得同样让一步那么简单,而是坚刚不能夺其志!司徒不愧为清廉刚正之表率也!”

说到这里。

刘烨就对白麒说:“你告诉令弟,让他们放心,这次大规模修筑边墙,他只会比预期多赚,不会比预期少赚!严嵩从他们手中罚没的粮食,迟早都得吐出来!”

白麒点头,且也跟着笑道:“多亏司徒梁公廉洁正直啊!否则,就真让严嵩这个有意坏朝廷吏治夺商民财利的奸佞之徒达成目的了。”

“是啊!”

严嵩这里在收到了朱厚熜再次让他对状的朱批票拟后,就沉默了,只有脸色的肉微微抖动着。

“父亲!”

严世蕃这时也因为得知严嵩收到了新朱批票拟,而来了这里,且正好遇见童仆来添茶水,就从童仆手里夺过茶壶,走了过来,亲自给严嵩添了一杯茶,且在把茶壶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后,就亲自捧着一盏茶,递到了严嵩面前来。

严嵩双手微颤地接过茶来。

可突然,严嵩就把茶盏举了起来。

但因为,看见是严世蕃倒的,他还是收了回来,叹气说:“为父错了。”

“户部还是不肯罢休?”

严世蕃也认真地问了起来。

严嵩颔首。

严世蕃也一脸愕然。

但这一刻,严世藩也仿佛领悟到了一些真滴,而说道:“是儿子错了,儿子还是太年轻,该劝父亲对清流放弃幻想的!”

“落有意,流水无情。”

“陛下独治确实是大势所趋啊!”

严嵩则感慨了这么两句。

当晚。

严嵩就拟了自辩奏本,将富贾巨商在蓟州擅行淮盐、自己不得不罚粮以正盐法的递了上去,且附上了蓟州所行过期盐引为证。

同时,严嵩还给宣大总督蔡天祐写了信,让蔡天祐也揭露。

蔡天祐见严嵩都揭露了,自己不揭露,也会显得自己不忠诚,自然也就跟着揭露,说富贾巨商在大同擅行淮盐。

“大司徒,他严嵩不懂规矩!”

“这行淮盐的事是能说的事吗?”

户部尚书梁材的司属刘烨在看见内阁转到户部的严嵩奏本后,就当场勃然,咬牙切齿地问起梁材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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