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洋不由兰蝴同不同意,转身而去。
兰蝴关门回屋,迟疑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自己当不当跟上天台去。
她看着新沙发,突然一笑。那些陌生的搬运工、安装工们,大大咧咧进了这客厅,来来去去走动,还喝过她泡的热茶,全都理所当然。帮她优惠了沙发价格的冷洋,却不能进门半步,喝不到一口茶,连那些陌生人也不如。
可怜的冷洋,依了你吧!
二十八层上的楼顶天台,一片空旷。寒风扫过,刺骨寒意扑来,兰蝴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她捋了捋头发,裏紧了大衣。
在第二十二层住了这么多年,她头一次来到天台,旁边楼上有景观灯漫照,这里并不黑暗。
天台并没建成私家花园或者菜园。前方的凤冠山上,被彩灯装饰着的凤冠楼上有彩色射灯,一注目光般扫视着全城,色彩是它的情绪。幽暗中的万家灯火,不知多少躁动的灵魂在眨着眼睛。
兰蝴找到电梯井高墙阴影下的冷洋,与他一起靠在女儿墙边,这里听得到呼呼风声,风却小了很多。
“怎么,要相约跳下去吗?”兰蝴看了眼楼下,小区还有一些联排别墅和小高层。
当年这是利凤区品质最高的楼盘,贺威嫌小高层被高层楼房压制着,加之小高层房价较高,就选了高层。
“这么美的夜,怎么舍得往下跳。往上看,刚刚好!”冷洋欣赏着夜景。
“是不是要笑话我这一梯六户的塔式高层,多年后会变成贫民窟?”兰蝴自嘲道。
冷洋住的是六跃七的电梯小高层,一梯两户,曾说过誓不住高层楼。那房子也是他被封为“股神”期间的收获。
“我有什么资格来笑话你。”冷洋望着云层里露出一半的弯月,“好奇妙!这场景,怎么像梦中我们一起来过的地方。眼下,天上没有璀灿银河。”
兰蝴没有梦见过今夜这场景,不过冷洋是她梦见过最多的人,他不是与她一起在逃命,就是在独自哭泣,梦中的他与她,没有轻松过。
她就问:“梦中你来天台做啥?”
“与你一起放风筝,燕子风筝。大燕子带着很多小燕子,一串串的飞呀飞,飞到了九天之外。”
“怎么想起到这里来?”
“那天,我和送货工一起来给你送沙发,电梯到了你家楼层我就放弃了,一直坐到了顶楼,顺便在这里打望了一下。”冷洋四处张望了一圈,说,“挺不错的,亲近,说不定前世我本在这里。”
“送个沙发,有必要冒险过来吗?”兰蝴哭笑不得,不知他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让你生厌是吧?”
“你越来越放肆了,可别逼我搬家啊!”
“搬到我家里来,就好了。”冷洋远眺着城市之夜。
“你不计后果,不成熟,我不放心。”
“能有什么后果?男女之间,没有什么后果比结婚更可怕。是你的话,我才不怕。”
“你刚才喝了多少酒啊?在说酒话了。”
“在家喝的,就一杯,不会醉。我喜欢独品葡萄酒,想起拥着你的画面,才醉人。”
“别乱说话啊!万一你遇到他了,他真会揍死你的,一并将我也揍死。”兰蝴不太明白他在说酒话还是实话,这是表白的时间和地点吗?
“你我都是单身,他凭什么限制你我?靠决斗能决定你的去向就好了,我会决斗的,直接了当,不用思想斗争。”
“咱们不是少男少女,别天真了。”
“是啊,靠力气决斗,没什么含量。我还是想靠经济实力说话……我有实力的话,你就不会把我撂一边了。”
“我的单身,没你纯粹。咱们别玩火自焚。”兰蝴怀疑他出现了什么问题,先甜言蜜语一番,再提出借钱什么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当面说?”
冷洋转过身,背靠在墙上,说:“可能,今后更没机会和你这么近地说话了。恐怕,我也没时间为你联系业务了。我们之间,会像放风筝那样,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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