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你在哄我吗?”
“嗯。”
聂行云不做遮掩的承认,让柯昔有些手无足措。
但他还在说着。
“你要是愿意做海豚,我会努力成为海洋馆。”
即便聂行云也算铁石心肠,可面对心上人,又怎么会不犯心酸软。
如果让他碰到十几岁时的柯昔,柯昔应该不会怕水,不会生病,笑得比现在多,比现在要依赖他。
“当然,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话。”聂行云补充道。
柯昔微张着嘴,因为他的态度而诧异,却没有敢回半个字。
如今地位反转,聂行云终于明白柯昔当初对他为什么忽远忽近。
没有落实的身份,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但是没关系,柯昔没有跑就是好事。
“不愿意也没关系,”聂行云微微苦涩,“我们来日方长。”
只要绳索的另一头还将人绑着,他就能将人拉回来。
从表演场馆出来,柯昔什么也不记得,大脑乱成一团,甚至怀疑自己看的不是海豚。
聂尘尘抓着他问:“小柯老师,那个水里面的人是不是好厉害?”
柯昔拉着他的手呆呆地点头,实际上全程也没看那位驯兽师几次。
聂行云去点吃的了,春卷被柯昔重新放回了包里,聂尘尘说了几次柯昔都没什么反应,得到同意后拆了一条猫条坐在旁边逗春卷玩。
但小朋友不是能憋住的性子,看柯昔的视线总是跟随着哥哥,他不明白哥哥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小柯老师为什么一直看着哥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了凳子,站在柯昔身边,陪人一起看着聂行云的方向,气嘟嘟的,“哥哥有什么好看的?”
聂行云的个子本来就挺高的,肩膀也宽,哪哪儿都比常人多练点,站在别人面前更是明显,现在就足足比面前的小女孩大出起码两圈。
脸更不用说,都被叫花中幽兰了,没点姿色也成不了花。
“哥哥不好看吗?”柯昔笑说。
小孩还没有看人的审美,不知道美丑,只知道聂行云成天崩着个脸:“小林老师说哥哥成天臭着脸,很恐怖。”
柯昔由这话想了想,聂尘尘也说得没错,开心不开心快乐不快乐,能用一个表情表达聂行云就很少用第二个表情。
想是这么想的,脑海中的聂行云却是带着笑意的多。
柯昔想着莫名其妙地笑:“还有呢?”
想听小林老师他们对聂行云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聂尘尘没理解,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点面子不给他哥哥留:“哥哥很笨啊,想了很多借口找小柯老师玩,妈妈说他是胆小鬼,他还承认啦。”
“嗯?”柯昔猝不及防,有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错愣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哥哥说想带小柯老师出来玩,不知道小柯老师答不答应,然后就跟妈妈说把我一起带来了。”聂尘尘不以为然地将自家哥哥抖了个干净,“他还不知道去哪里玩,这么多可以玩的游乐园!他竟然不知道!”
聂尘尘又堵嘴:“大家都觉得他聪明,其实我觉得他笨死啦!”
聂行云大概也想不到聂尘尘在柯昔面前越来越大胆,和桑晴的对话都被听了去,大差不差地转达给了柯昔。
聂行云在柯昔看来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的情商不高,却会观察到他不喜欢做这个讨厌那个,情绪又是哪里不对劲,就像最开始在蓬莱仙,他敏感地发现柯昔的敏感源。
但他从来不主动,只看着柯昔的动作,不知原因,不问也不拒绝。
所以聂尘尘告诉他,聂行云会为了约自己而烦恼、也会选不出来目的地,二十八岁的年轻教授,被六七岁的小孩说成笨蛋。
柯昔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同意:“确实很笨。”
怪不得刚刚会说早知道不带尘尘,原来计划里是没有小朋友的。
那头聂行云已经点完单在往回走,聂尘尘说得真开心呢,又变得畏畏缩缩,小声地跟柯昔吐槽。
还挺会看眼色。
于是柯昔有样学样,小小声地贴在聂尘尘耳边:“你不是觉得哥哥最好了吗?”
“那和他笨有什么关系!”
理直气壮。
聂尘尘这一句说得有些音量,回来的聂行云也听见了,手里的糖果给聂尘尘和柯昔一人分了一个:“在说什么关系?”
聂尘尘刚一张嘴,柯昔就想到他能出卖聂行云,也能出卖自己,于是赶在聂尘尘之前开了口。
“说你的哥哥地位岌岌可危。”
“哦?”聂行云冷不丁看了聂尘尘一眼,聂尘尘赶紧爬回去坐好了。
柯昔因为说话没能把糖剥开,聂行云伸手拿了过去,三两下拆开了糖纸,捏着糖棍递到柯昔面前。
“张嘴。”
两个字说得很懒散,一副举手之劳的做派,柯昔下意识就探头将糖果咬进了嘴里。
聂行云眼神暗了暗。
“怎么了?”柯昔问。
“没什么。”聂行云回答,顺手摸了摸柯昔的头。
“哥哥哥哥!我也拆不开!”
小朋友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动作。
聂行云看了眼已经快被咬开的糖果,洁癖犯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做了个冷酷无情的哥哥。
聂尘尘不死心,扯了扯聂行云的大衣:“帮我啦!”
聂行云仍是不肯。
柯昔对聂行云洁癖这个人设印象还是挺深的,印象深主要是因为聂行云总是吃自己的东西,甚至用嘴巴……帮过他,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这个说法有几成真,现在看他对聂尘尘这样才有了几分实感。
柯昔看了会叔侄俩的笑话,在聂尘尘要哇哇哭出来之前将糖果拿了过来:“我来吧。”
聂行云看着糖果纸上沾着的口水,还是皱眉:“拿纸巾擦一下。”
柯昔在幼儿园当过兼职,面对的都是小孩,已经习惯了。
但他笑笑,照做了。
小孩子精力足,下午去玩又活蹦乱跳的了,丝毫不见被哥哥拒绝过的难过痕迹,玩得连春卷都有些蠢蠢欲动,最后上车的时候抱着春卷在后座睡着了。
又带小孩又带猫,柯昔也有些累,上来就头一歪,有些瘫痪了。
“很累?”聂行云问。
“嗯。”柯昔说,“小孩和猫都太有精力了。”
聂行云有些懊悔:“下次把春卷送到宠物店?也不带尘尘了。”
柯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聂行云误会了什么。
“出来玩就是会累的啊聂行云。”他说,“我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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