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昔想了想，十几年前的话，他指了指玻璃内的正在休息的海豚。
“大概是，里面还没有海豚的时候。”
他说得轻轻的，又是有些清亮的音色，听起来薄，也透，莫名地带着脆弱感，让聂行云不由得将视线放到他身上。
“没有海豚的话，有什么意思？”聂尘尘生下来就碰上了个不错的时代，童言无忌。
他忽然想起来童年时自己也问过那只顾着谈恋爱的爸妈，为什么里面没有海豚，好没意思。
北山附近的海洋馆没有那么多动物，和京市中的有所差别，柯昔从书上看到过那样大型又美丽的动物，
但是北山的博物馆没有。
柯铭奕只是愣了愣，但很快给小柯昔科普：“海豚没有家的时候才会被送到这里来，如果它还有家，没被送来这里，是一件很好的事。”
昔夏枝也笑着看他：“虽然这里也很好，但还是自己家最好，对吧？”
后来寄人篱下，柯昔觉得柯铭奕和昔夏枝错了，自己家好，但别人家就不一定是海洋馆了。
太美好的话被现实打碎，柯昔也把过去都封存。
柯昔笑笑，回答聂尘尘说：“那是小柯老师不够幸运了。”
聂尘尘听他这么说，总感觉自己说错了：“哪有，小柯老师现在不是看到了吗？小柯老师现在也是幸运的了！妈妈说如果想要的东西可以得到，那多久得到都不算晚。”
柯昔倒是没想到桑晴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她看起来更像会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上次听了你的话，桑晴姐回去对自己的教育计划大改特改了。”
看见柯昔若有所思，聂行云替桑晴解释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猜到柯昔在想什么的。
柯昔看起来轻轻飘飘，没说什么忧郁的台词，但总让人觉得难过。
聂行云刚想问，柯昔包里的小猫就喵喵叫起来，对玻璃内游来游去的小鱼充满了兴趣，攀着包的边缘想要爬出来。
海洋馆人不多，但还是有人，柯昔不敢放它下地撒野，但都出门了，春卷看起来真的很好奇。
柯昔还犹豫着，下一秒手上的牵引绳便被人接过，春卷被男人隽秀的双手抱出。
“我抱着它。”聂行云说，随后让春卷站在了肩膀上。
春卷出走一次回来后就变得瘦了些，此刻立在男人的肩膀上看起来竟然没几分重量，甚至产生一种怪异的萌感。
春卷好奇，聂行云便把它抱在怀里，让它碰。
小猫和所有的小猫是一样的，喜欢鱼，总想着捉，爪子碰了碰玻璃，凉凉的，吓得立刻缩了回去，几秒后发现无事发生，开始让聂行云托着它捕“蝴蝶”玩儿。
这让面无表情的工具人聂行云看起来很有耐心，而聂尘尘此时也不看鱼，看猫看得津津有味。
春卷没来过这种地方，只会跟聂尘尘一样越玩越上瘾，最后还是柯昔看不下去了，握住了聂行云的手腕：“你俩别太惯着它。”
聂行云才收回手，又让春卷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春卷一开始还没站稳，爪子忽然收紧，在柯昔的眼皮子底下将聂行云抓出了痕，聂行云却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垂眼看了看地图，问聂尘尘说下个地方去这里行不行。
聂尘尘讨厌看七昏八绕的东西，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露着两大门牙说可以，回头便牵着柯昔说：“小柯老师快走吧！我们去看表演！”
柯昔完完全全地被安排。
知道聂行云衣服多少钱的柯昔本想沉默不语，结果聂行云走路颠了颠，它又紧张地抓了一爪子。
柯昔：……
他叹了口气，上牵着聂尘尘上去扯了扯聂行云的衣服：“不然把它放回来吧，它也不轻。”
聂行云没有动作：“还行，没你重。”
柯昔的耳朵顿时一红，这是能用来比较的吗？他就是没有将春卷放回的意思。
柯昔看着被抓的衣服心里还挺急。
“你衣服都被抓出痕迹了……”
柯昔心一横，觉得这衣服能买两只春卷，趁它还能买下一只春卷前，赶紧让猫下来。
他说得有些无可奈何，对春卷有些没办法，聂行云忽然笑了声，在柯昔再抬头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
“没事，不值钱。”语气听起来很愉快，“坏了让你拿回去给它当垫布。”
柯昔：……
“奢侈。”柯昔小声嘀咕了句。
聂行云微微弯下身，侧头看他：“你想的话让你奢侈也可以。”
“我们是什么可以互相给对方奢侈的关系吗？”
聂行云靠得太近，柯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甚至差点撞到旁边的聂尘尘。
好在聂行云手上用力，将他抓得更紧了，把他捞了回来。
“你答应就知道了。”
聂行云觉得说出来的话柯昔大概连脸都会红，没打算让他害羞当含羞草，牵着人接着往前走了。
“答应什么？”柯昔不知道聂行云在打什么谜语，“知道什么？”
聂行云没想到他还会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大概到了表演场馆的门口，他才用两个人的音量，说出了刚才内心所想。
“答应成为我的男朋友，给我一个名分，”他说，“就知道我可以给你多奢侈了。”
“……”
如他所料，柯昔好似被“嘭”地一声轰炸，不会思考了。
他没有想过，男朋友这三个字会从聂行云的口中说出来，很诧异，也很有冲击感，能感受到聂行云是真的在期待着他。
但从前没有感受过的，如今听来总觉得像幻想，所以柯昔有点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尘尘，过来。”
伴随着这一句，柯昔感受到聂尘尘松开了自己，听话的去找对方了。
“阿星。”
柯昔回过神来，看见聂行云在前方侧过了身子，在等他，好像刚才说的话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环。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