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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谁都明白了,柯昔想别车迫使聂行云停下。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是疯子!!”

何君来有些崩溃了,原本出事的可能只有一个人,这下好了,还送进去一个。

但柯昔没有藏着掩遮,何君来和年赋站得远看不出来,近在赛场上的聂行云还看不出来吗?

聂行云的反应很迅速,方向盘左转,让柯昔落了空,随后在柯昔的车进入他的涉猎范围时,狠狠撞了上去。

他要掩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人的本性如果被故意压制着,总会有触底反弹的一天。

昨夜那个空荡荡的家是导火索,柯昔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半夜睡着时,他幻觉柯昔还睡在隔壁,凌晨做了个柯昔消失了的梦,他被惊醒,跑去隔壁查看的时候发现这不是梦。

甚至刚刚,还在赛场上的他,竟然还幻听了。

虽然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但那确实是柯昔的声音。

他那些压在最底下的恶劣与偏执正在伴随着这场宣泄疯狂滋长,然后将之给予了这辆开上场的红色赛车。

对方的车身有了明显的凹陷,意识到他的疯狂,正在迅速地外撤。

但是聂行云不让,再次撞上去的时候他想,会多赔一点。

看到这里的何君来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个逼,等会儿下来有得他后悔的!”

“不对!快去帮忙!”年赋脸色忽然一变,“柯昔根本没穿赛车服!”

而聂行云撞的位置,虽然不在驾驶位,但也正好在驾驶位和后座的中间,车窗玻璃都已经被震碎了,柯昔的头发从里露出,但看不清他的脸。

年赋他们跑过来的时候聂行云正打算撞第三次,何君来快不敢呼吸了。

好在年赋心理素质过硬,尽管他也已经忘记了对讲机,但没有像何君来一般被吓傻了,冲着聂行云的车内喊。

“聂行云你再撞一下你后悔死你信不信!”年赋为数不多连名带姓地喊聂行云,“你要不要看看这里面是谁!”

引擎声很大,年赋的声音在两辆车的引擎声中似有若无,最后还是他们遗忘了的对讲机起了作用,聂行云听见了。

他对年赋说的后悔有些嗤之以鼻,但年赋喊了他的名字,那句要他看里头是谁的话让他预感不太好,就好像刚刚听见柯昔的声音,不是幻觉。

他刹了车,车子带着些惯性,还是轻轻碰上了对方的。

对方驾驶位上的车窗本就摇摇欲坠,他这一下好似最后一根稻草,那不透明的碎玻璃零零碎碎地倒下了,露出里面柯昔皱着眉头的脸。

“滋啦——”

对讲机里的没有任何声音了,没有人在叫,聂行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快要停了。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柯昔,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刚才撞的人,是柯昔?

怎么办?

他好像很痛苦。

怎么办?

这不止是犯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三个字充斥着聂行云的大脑,对人生控制稳当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无措过。

“你他妈在干嘛啊?!!下来帮忙啊?!!”车窗被何君来敲响,不再是以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何君来这次是真的在骂他。

聂行云看向车窗外,一片狼藉,年赋正越过车窗去打开柯昔的车门。

柯昔似乎还有意识还能动弹,摆摆手让年赋离远一点,自己将车门打开了。

何君来站在车窗外,看着有些机械运作的聂行云说:“聂行云,在刚刚那一小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劝说你的那个自己是错误的,这一切发生在柯昔身上,简直是无妄之灾。”

他的声音很近,一字一字地扎进聂行云的耳朵里:“而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

是了。

柯昔遇上自己以后,他给人带去的,尽是麻烦、麻烦、还有麻烦。

一开始是聂倾,最后变成了他自己。

柯昔从一开始就很好,告诉他这里对,哪里不对,说他好,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耐心。

但是柯昔眼盲,什么都是好的,只有他是不好的。

柯昔好像不太能走,年赋蹲下了身子,打算将他背起来,聂行云指头一动,终于下了车,过去拦着人,将柯昔抱起来了。

柯昔没有失去意识,看见是他将自己抱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聂行云笑了一下,能看得出来他很累。

“你再不下来,我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聂行云的喉头瞬间就哽住了。

柯昔没有穿赛车服,只穿着一件很薄的宽大卫衣,体温很低,不知道哪里受了伤,衣服上沾了点血,脆弱得要命。

他靠在聂行云的胸口,听聂行云心脏极速运转的声音,轻笑了声:“聂行云,你心跳太快了。”

“嗯。”只是一个字,聂行云都找了半天。

何君来看着他没有推开聂行云,没有责怪,明明在上场前还在说凭什么要他们来替聂行云惜命,现在却是最替聂行云惜命的那一个。

年赋叫来了家庭医生做紧急处理,也打了急救电话,等柯昔上了急救车,人已经睡过去了。

年赋没有跟过来,聂行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让年赋帮忙给赛车场主人,要负什么责任给他打电话。

何君来跟着聂行云一起坐在柯昔旁边。

家庭医生说柯昔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聂行云看着躺在眼前乖巧闭眼的男生,明明什么危险预告都没有给,存在感却仍然薄弱。

他实在太感激年赋,要是没停下,要是再撞一下,柯昔可能就不只是检查一下了。

年赋说得对,他真的会后悔,此刻讨厌赛车的心情竟然油然而生。

改变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容易过,那些能让他产生多巴胺的东西,既然不适合出现在柯昔面前,不如就烧了吧。

他不想知道柯昔为什么来,但既然来了,就是最重要的。

何君来观察了聂行云大半天,看人痛苦又后悔,纯粹得不像聂行云。

“聂行云,”他说,“去看病,恢复治疗,好吗?”

“对你对柯昔,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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