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牛晓这么说，乌雪眉头一蹙，脸色变死难看，身子绷紧紧的，点穴那只手也微微抖动。
早有防备，牛晓灵巧闪开几步远，双手持起小双截棍，摆出李小龙那样潇洒的姿势，气恼恼大叫：“你是叫人打傻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看见你光着了，纯心要杀我灭口！”
乌雪俏脸白里透青，猜是愤怒得不行，看样子要能动弹，随时都得蹦起来。
“来，来呀，发功啊！你个狼心狗肺的臭娘们儿，起来杀我呀！要不是板牙管你叫姑，我还把你扔回井里去，看谁还救你？没几天，就叫你烂成堆蛆，就剩骨头！”牛晓不依不饶，把双截棍舞的生风，跳着脚大骂。
可解气地骂一大通，乌雪只勉强振了振神，诧异吐出两个字：“板牙？”
“对，你一个屯儿那板牙，我铁哥们儿！初一时候，我在他家住过小半年，就他带我你家治过伤！”我看有门儿，接话嚷嚷。
乌雪还将信将疑，又细瞅牛晓好几眼，紧张的身子才松驰下来，气若游丝说：“噢，好像……见过……”
费力说完，翕双眼，没了动静。
管她好像不好像，总算模模糊糊认人了，牛晓接着大倒苦水：“对喽，我是你救命恩人，不是你仇人，咱俩是一伙儿的，知道不！亏你命大，叫我碰着了，要不……”
但只鬼叫几句就停了嘴，发现她还是纹丝不动，像真的死了。
乌雪这种状态，既叫牛晓担心万分，又在意料之中。
心脏叫人快刺透了，换作一般人早完蛋了。
本来处在濒死边缘，又被救到碉堡密室这个陌生环境，可能以为还身陷魔窟，重伤以后一直保持高度戒备和拼命反击状态，连番折腾，不死也快！
差点被捋得不能动弹，好心没好报，牛晓是怕了她了。
继续保持着安全间距，扔下不管还于心不忍。
就这么僵持着，过半晌，乌雪突然又动了。
可动作非常缓慢，头都一丝没晃，只睁开眼，干裂嘴唇微微蠕动，虚弱嗫嚅着：“水……水……”
“水？没水！渴死你得了，叫你偷袭我！”牛晓不远不近站着，瞪大眼珠子，指手划脚发威。
乌雪没力气再出声，像一只陷在沙漠里就要渴死的小动物，眼神里满是渴望，半遮半露的染血身子似乎都变得脱水干瘪。
牛晓混的水裆尿裤，最大硬伤就是心太软，吃多少豆都不嫌腥。
看在眼里，忍不住良心不安，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大发善心，扔下不盯用的防身武器，转身去拿带来的铁皮缸子。
掀开盖，一股笨鸡蛋用热水冲拌的混合清香，幽幽散发开来。
绿色又营养，立时刺激味蕾。
“哎，要死还不死，装啥可惜！好吧，我给你点水喝。有一个事儿，咱俩得先说好喽，你不能出手干我噢！”
牛晓把小铁勺放到温热飘香的鸡蛋水里，捧好铁皮缸子，一边郑重发声警告乌雪，一边试探着往她身边挪。
随着越走越近，清晰瞅见，乌雪眼珠缓缓转动，目光楚楚可怜，放射一股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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