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已经卖完了货，正靠在毛驴背上，眼巴巴地望着里面。
外面……不，外面那位的家里还有一位等着呢。
许老汉回去的一路上哼着小曲儿，心情舒畅。不单单是因为有人肯帮自己出口恶气，更重要的是，这位换了身衣服后像是换了个人，出手阔绰，两张大票子甩过来，是他一个月也挣不来的钱。
张禄估摸着那位牧姓的车夫要去取个人头，不管这件事成或不成，平阳城他跟他女儿都很难呆下去了，一点儿钱财也算是给这位老汉的心里安慰。
嗯，给自己的心里安慰。
张禄是个很擅长调节情绪的人。毕竟，无论是苦难的科研生活还是艰难的军旅生涯，精神都容易比身体更先垮掉。
驴车穿过一片片田地与村落，最终停在了一处院门前。
“老子回来咧，快开门！”许老汉咣咣地砸着门，张禄站在后面冷眼旁观，很快，一个女子开了门。
女子看起来二十出头，一袭白衣和这乡村的环境格格不入，见到老汉时冷着脸，转身就走，留下他一个人跳着脚大骂。
张禄随着走进院子，收拾的倒很整洁，一个中年汉子蹲在井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
他好紧张。
极骸传来了消息，它作为一只兽类的角度，有时比人类更容易觉察到端倪。
张禄径直走到他面前。
“让开，你挡住光了。”汉子没有抬头，语气冷淡。
“你姓牧？”张禄决定开门见山，这位看起来可不像是愿意接“生意”的样子。
男人不答，他站起身，准备进屋。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一饮一啄，总是要还的。
“少爷的笼子里缺了块石头，你有头绪么？”张禄原话奉告，这位听得懂。
中年男人停下了脚步，闷头长叹一声，招呼屋里的女子：
“闺女，收拾东西，咱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老汉纳闷的很，但旋即又兴奋了起来，“走了好，走，都走！滚蛋！但不许拿我家的东西！”
白衣女子似乎早有准备，在中年男人出声时便一挑帘走了出来，她空着一只手，另一只手上只握着一个蓝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
“这个，不是你的吧？”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许老汉，撇下烟袋后迈步出门，“走吧。痛快些，早点上路。”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