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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张禄瘫坐在一车稻草堆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赶了一整夜路的滋味可不好受,更别提还是穿过野外丛林。

更别提那虽然破不了防,却一直在身边挥之不去的各类蚊虫。

极骸倒是有意载张禄一程,但它又不愿意如被竹言抱着时那一般收起骨刺和鳞甲,张禄坐了半个时辰后表示还不如走着。

不过他们算是幸运的,绕过县城一大圈后转上官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在一处村口碰上了顺风车,能够一路送他们到平阳城。

“哟,这不是老许嘛,今儿个怎么是你赶车?”驴车慢悠悠地驶过城门口时,有熟人向驾车的老汉打着招呼,“你那个便宜女婿呢?往常不都是他进城来?”

“别提了!”老汉磕了磕手里的旱烟袋,忿忿不平地嚷道,“他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今天早上就非说右眼皮跳个不停,怕是有祸事上门——他一个臭拉车的,能有什么祸事!我看呐,他三天两头作妖,这才叫祸事!”

“他带着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是什么好货!一个劲儿地给她爹说话,欺负老头子我孤苦伶仃!”

“要不是我闺女还在的时候他还像个人样,我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哼!”

后面的张禄听得“拉车的”三个字,心里顿时一动,便随口答音试探:“叔,你那女婿可不咋地!他以为他姓啥,就躲起来偷懒,让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得来回跑!”

“可不是!”老汉一听便来了神,这一路上他见张禄虽然身上狼狈不堪,衣服却是正经的好布料,便也不敢搭讪,眼下见到他肯搀和,随口就唠叨了起来。

“他姓牧的是什么东西!一个外地的破落户,还带着个丫头,靠着给人拉车讨口饭吃。还不是我闺女当初病了,寻思结个亲好冲冲喜?竟教他在我家里一赖就是一年!”

姓牧?巧了么不是,我找的就是姓牧的。

“那可不行,老爷子,我跟您说,咱最看不上的便是这种人!只可惜咱还有要事公干——您要是看得起我,忙完了您来汇通粮庄找我,我跟您回去给您主持公道!”

老汉本还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家又有什么可图的?思来想去唯有女婿带着的那丫头如花似玉了。

就算是个牙子,要是能把便宜女婿也带走岂不更好!当下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为此还专门把张禄送到了汇通粮庄门口,目送着张禄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一见张禄这乱糟糟的模样,本来是准备赶人的,但他那一双招子倒也还不瞎,走到近前时,到底是认出来了纪氏的衣服。又见张禄手一翻,竟然掏出来了掌柜的最常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连忙将张禄让进了里屋。

片刻后,张禄换上了一套新衣服,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抱作一团,已然是哭成了泪人儿的刘掌柜家属们。

县城的讣告和张禄算是前后脚,更加印证了张禄所述的“事实”。

刘掌柜他……大抵是在和韩氏余孽的战斗中,被击飞的车厢击中,英勇牺牲了。

要说一点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但为了自己好,真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要不然大家脸上无光,对活人和死者都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片刻后,刘夫人一家请张禄及县城报信的那位一起吃了顿饭,又送了些纸钞全表心意。后者虽然对张禄不先去县城而是直奔平阳城的迷惑行为旁敲侧击地表示困惑,却没能得到回应,也干脆不再自讨无趣,告辞回去了。

张禄也还有正经事要办,自然也不好多呆,紧随其后也借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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