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是和国师大人发生了什么争执?”叶竹霖为谢思斟满一杯酒,垂眉问道。
谢思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另一个杯子推到了叶竹霖的面前,示意他斟上。
“会喝酒吗?”谢思指尖点了点那杯酒前面的桌面。
叶竹霖点头。
“陪朕小酌几杯。”谢思拿起酒杯,递给叶竹霖。
叶竹霖双手接过后,他又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谢思喝得如此爽快,叶竹霖自然不好推脱,也只能将自己那杯一口喝下去。
辛辣的味道瞬间刺激了叶竹霖的味蕾,他已经许久没有喝过酒,这猛然喝得太急,竟被酒液呛住,忍不住咳了几声。
这可是御前失仪,他立即跪下,向谢思请罪,但说话途中,咳嗽声也仍未止绝。
“罢了,你不会喝也不必勉强。”谢思抬抬手,让他起来。
大致是被叶竹霖扰了兴致,谢思让湘絮将酒壶撤下,站起了身本来想直接离开,却又突然想起这桌菜是叶竹霖亲手辛苦做好的。
就算是犒劳叶竹霖帮自己做了这么多竹偶,自己也应该陪他吃完这顿晚膳。
念及此,谢思又重新坐下,拿起了筷子。
叶竹霖见他起身,以为他要走,想着终于可以不用再压抑自己守宫中的规矩,和湘絮一起自在地吃完这顿晚饭,正高兴得不行,却见谢思又变卦,心里吐槽道这谢思可真难伺候,但面上仍不改色,反而装出一副惊喜的神情。
这桌上的菜式都十分普通,不过是寻常人家常做的菜色,叶竹霖也没指望谢思能吃得多满意。
但在谢思随意尝了一口后,神色却突然大变。
“你是旸怀人?”他放下筷子,双手把在叶竹霖的肩上,眼中是难掩的激动。
旸怀是长渊北方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边陲小镇,但叶竹霖对这具身体的过往经历一无所知,此刻突然听到这个地名,也有些懵逼。
旸怀……
他默念了几遍这两字,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想来,旸怀这个地方和叶竹霖过去的经历恐怕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见叶竹霖许久不答,谢思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两分,叶竹霖回过神来,便有些疼痛地轻蹙眉头回道:“竹曾经去过。”
谢思见他吃痛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喝酒之后竟没有抑制住情绪,马上放下手,道:“是朕失态了。”
接下来,谢思便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吃着叶竹霖帮他布的菜。
叶竹霖知道他肯定心中有什么事,但见谢思这副模样,知晓自己肯定也问不出来,说不定还会触了他的霉头,只能闭上嘴当个合格的工具人。
一顿饭在沉默着结束,谢思走时,本已踏出房门,但又折返而回,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赐给了叶竹霖:“这顿饭朕很喜欢。”
他右手搭在叶竹霖的肩上,与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对视了许久之后,不自觉地喃喃自语道:“你可会做旸怀的糕点?自从母妃走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过了……”
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饶是叶竹霖与他相隔甚近,也未能听清。
“陛下在说什么?”叶竹霖问道。
“没什么。”谢思却像是突然回过神,倏地收回手,转身便离去。
等湘絮收拾得差不多时,夜色已近,叶竹霖打发了湘絮早些去睡觉,自己却毫无困意。
他搬来凳子坐在主屋门口,双眼却不自觉地盯着玄机阁方向,明明入目的只有一片深红镶金宫墙,但叶竹霖还是盯得出了神。
自己方才点开过好感度系统,谢思的好感度今日不降反升,那他便没有和顾文卿吵架了?
可谢思这般,明明就很不正常。
他百无聊赖地一手托着脸,另一只手将手中的竹条用指腹一点点捻断。
一根竹条被他捻成许多碎块后,叶竹霖又换了个姿势,放空着大脑,双手飞速地编织着竹偶。
就在这个竹偶编了大半之时,宫墙外却突然传来什么动静,好像有人正在外面鬼鬼祟祟地贴墙行走。
来者不善!
叶竹霖立刻警觉起来,将未完成的竹偶连带细竹条顺手塞进囊袋里,刚站起身,就听有人扔了什么东西进来。
他警惕地往后一跳,定睛一看,扔进来的却只是块石头,上面还绑着一张小纸条。
叶竹霖自然不会伸手去拿起那块莫名其妙的石头,反而用脚猛地将石头踢到宫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宫墙外的人似乎正贴耳偷听着叶竹霖的动静,被这一响动惊吓到,不自觉地低喊了一声。
是名女子。
紧接着,墙外就传来细碎而快速的踱步声,叶竹霖直接飞身跳上院墙,那女子跑得极快,已经逼近了转角处,再往前就在幽芜小径,里面道路曲折,若是脚程慢些,恐怕极难跟上这女子。
叶竹霖运起内力就要踏步跟上,却总觉得那女子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思索了几秒,终于想起这女人不就是那日齐巧安带来的那个侍女吗?
既然知道来者是谁,叶竹霖也不急着跟上她,反而退回了芜远轩。
从上次的事情可以看出来,齐巧安做事不太动脑子,这次又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恶毒点子,叶竹霖冷笑了一声,心道自己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俯身拾起石头,解开绑带,小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显然不想让人看出这字迹是谁写的。
但齐巧安不知道叶竹霖功夫不低,记忆力更是一绝,轻易就看破了那侍女的身份。
“你若是想找到你一直在找的东西,今夜子时便去淮宁宫。”
——纸条上这么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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