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第一次留宿小院,却省去端茶倒水递毛巾等繁琐流程,也无需仆从帮忙洗澡。
备好晚膳仍有大把时间支配。擦着湿发,叶琅翻开桌上的门派解析。
球球将小尖嘴磕进鬼工球的缝隙,与新玩具打得不亦乐乎。
被咕噜咕噜满桌乱滚的鬼工球扰得心烦,叶琅一把抓起这对杂音制造器,连雀带球一起扔到床上。
她重新坐回桌前,思绪却又飘回若干时辰前。
你想要什么?我为你取来。
——这话实在拥有巨大的诱惑力,仿佛握住一张登天揽月的入场券。叶琅当场立刻起了心思,想直接跪下磕头,拜仙尊为师。
高阶修士的威压收放自如,也能主动隐蔽气息,不为低阶修士所感知。她昨天去拜访书生,在掀开草丛之前,仙尊的存在感甚至远不如一片落叶。
能找到这种等级的师父,她未来肯定顺利不少。
结果,仙尊当时又补充了一句话:“灵根示我。”
叶琅忍住灼痛,屏息凝神点燃小火苗。
她满怀期待地抬头,却看见他奇特的眼神——不是鄙夷,而是单纯的疑惑。
仙人沉默片刻,问道:“没别的了?”
除却火焰,叶琅的内海没有任何其它元素。
按照常理,灵根不应当是越精纯越好么?长了火灵根的植物,难道注定无药可救么?
叶琅摇摇头,发现仙人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厚,还带了几分同情。
被那种眼神笼罩,她的欢欣与希望被一点一点消磨。
*
巧上加巧,《阑云洲大门小宗全解析》第十五页记载了这样一桩“轶事”。
阑云新历四千二百二十一年,双极宗首席长老自山野中邂逅一凡人女子。此女眼似秋波面如芙蓉,勾得长老一见倾心,力排众议,将她列为自己门下弟子,吃穿用度修炼资源一律向内门精英看齐。但此女引气入体后资质极差,远远落后于双极宗众弟子,不过一段朽木。
德不配位,势必遭恨。
该女子貌美身弱,胸无大志,因此在门派内惨遭觊觎,受尽欺凌排挤。即使与长老举办了铺张奢华的结契大典,成为长老的道侣,私下的境遇也不见好转。
凄惨半生,她逐渐疯癫,于二十六年后犯下大罪。首席长老感念旧情,并未行刑,将其驱逐下山。
此女不知所踪。
阑云新历四千三百零一年,长老与同门师妹喜结连理。
写完故事,编者额外有批注:天道至法,人各有命。以色侍人不得长久,欲壑难填终遭报应。
看到这句批注,叶琅缓缓皱起眉头:故事很凄惨,笔法和评价却很是怪异。
首席长老为人风流且见多识广,怎能硬说自己被懵懂无知、豆蔻年华的山野女子“引诱”?
此女走后门值得诟病,双极宗弟子合伙猥·亵欺凌同窗也是大罪,却被笔者轻飘飘带过。
看着故事底下一连串的赞扬与马屁,叶琅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悲剧与不公的始作俑者是谁
——是长老。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长老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谈不上所谓深情。喜欢时万千宠爱,不喜欢时便翻脸推锅,妻子大概只是一座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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