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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本就感官灵敏。

现在,这份感官被天乙有意无意地集中在探出的手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背摩擦过柔软的床面,向另一个散发着温度的躯体靠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天乙紧闭的眼睫颤动得厉害,嘴里发干,喉咙不自觉滚动,每一次吐息都带起足以燃遍全身的火焰。

林间微冷的夜风吹进来,非但吹不灭这点炽热,反而推波助力般,让这股火焰越发高涨起来。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

越是靠近,除去心头跃动的喜悦,另一种情感就越是浓烈,甚至一度盖过了那份热切索求的渴望。

天乙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短暂地喘息一声。

那是因对主人的背弃和欺瞒而生的不安,混杂着对自我的厌恶。

影卫,是隐于黑暗的利刃,是藏于暗处的坚盾,一旦反叛,也是最容易刺伤主人的刀。

这样的存在,不该有情,更不能有私心。

只因人心险恶,人性无常,无心无情的兵器更让人信任。

他在主人的纵容下生了情,有了心,也曾立志护卫主人左右,绝不做任何于主人有碍的事,绝不会欺瞒于主人。

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看看他正在做的事吧。

在即将触碰到渴求已久的温热躯体时,天乙停下动作,以更快的速度悄无声息收回手臂,手掌紧握成拳,抵在身侧。

咫尺的距离,那是他无法逾越的天堑。

天乙侧过头,悄悄睁开眼睛,默默凝视主人近在眼前的睡脸。

俊朗的脸上两笔剑眉斜指鬓角,英气非凡。黑白分明的眼眸紧闭,眉目舒展,唇角微抿,睡得格外安详。

欲壑难平,在主人对过去一无所知的现在,他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终有一天,他会被主人厌恶,然后抛弃。

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天乙重新仰躺在床上,闭上眼,放松身体。

他历经千难万难,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为的,绝不是那样惨淡的未来。

所以,就这样吧,将这份情小心藏起来,更隐忍,更克制,在主人需要的时候陪在主人身边。

这样就好。

几次了深呼吸,掐灭心头突升的那点骚动,天乙竖起耳朵,凝神去听就在耳边的呼吸,和心跳。

忽然,突如其来的重量直直压在他的胸口,天乙瞬间警觉。

什么东西居然能绕开他的戒备袭击他的身体?

天乙猛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久经锤炼的身体本能地暗自蓄力,眨眼间做好应对意外的准备。

在这之后,他往胸前扫了一眼,默默愣在那儿。

是主人。

难道是主人发觉自己先前大不敬的举动,想要秋后算账?

这个念头辅一升起,冷汗霎时间爬满后背。

天乙本能地收敛目光,低声请罚:“属下冒犯主人,请主人责罚。”

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主人原谅他的失礼?

鞭笞?针刑?或是烙铁?

曾见过的种种刑罚掠过脑海,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内心深处,天乙却知道,主人就算怒极了,都不舍、不会伤害他分毫,哪怕是最轻微的罚跪,顶天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跑去林子里生闷气。

甚至只要一顿好吃的饭菜就能哄好。

杂七杂八想了半晌,那只胳膊还在他胸口压着,却不曾听到主人的斥责。

天乙犹豫了一下,极轻地向身旁看过去。

主人双目紧闭,分明睡得正香。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天乙悄悄松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庆幸方才的话没有吵醒主人。

他尽力放松胸口的肌肉,好让那人抱着不那么硌手。

有一就有二,左臂之后是左腿,天乙眼睁睁看着张泽瘫成“大”字,打着小呼睡得死沉,他只能安安静静充当一个合格的装饰,胳膊被压到发麻都不敢动弹一下,只能睁眼到天明。

担心宿主会遇到什么问题的系统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空来,准备关心关心被扔到一边超过三个小时的宿主,结果刚探出头,就看到蠢宿主睡得舒舒服服,呼噜打得别提多开心。

再一看宿主身边的人。

呦,那不是天乙嘛。

宿主可以啊,三个小时没见,就把人拐床上去啦?

不知道当初是谁挑三拣四不想要“新手礼包”的?

还说什么“不乱动,不打呼”。

呵。

系统拍照留下证据,一边计算着什么时候拿出来嘲笑嘲笑宿主,一边高贵冷艳地继续忙活工作。

张泽还不知道他被系统揪到了黑历史,一夜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只觉得浑身通泰,精神振奋,感觉身体状况前所未有的好。

同床的天乙已经不在屋里,张泽摸了一下床褥,没有余温,看样子他起床有一段时间。

后知后觉自己醒得好像有点迟,张泽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蠕动了一下,胳膊支撑着身体,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然后头皮一疼,重新砸回床里。

他死鱼眼朝天躺,伸手把头发从身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要不是顾忌着古代的习俗,和殷宇成对他有恩,还有要维护BOSS高大上的形象,防止产生新的漏洞,他早在昨天晚上就一刀把头发割成短发了。

想想一会儿还要梳妆打扮,张泽觉得赖床不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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