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数人,面目时如金刚怒目,时如夜叉瞪眼,手中抡刀竟然朝着自己的胸膛招呼,一刀砍下,但见那白肉之上非但没有半点血迹冒出,更是连一个印子都没留,惹得不少人高声吆喝着,“神通了得!”
“娘!”
正瞧着热闹,忽听茶摊外走来个壮硕黝黑的汉子,正是宋黑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却见烈日当头来人竟是一身紧袖束领的黑衣,更离奇的是脸上丝毫瞧不见一滴汗,气不喘,脸不红,除了苏恨水还能是谁。
却是因先前的一番遭遇,宋黑子心知那水中怪物闻声蛰伏全因他船上有苏恨水这尊恶神,只怕此人一走,那腥风恶浪再现,怪物就要出来吃人了,当下也歇了桨,跟着回来了。
听到儿子讲起先前的凶险变故,宋黑子他娘连同妹妹无不心惊胆颤,家里可就这一个男人了,生怕再出个差错。
那几个脚夫听到河中有水怪现身也是大吃一惊,心想今天这河怕是过不去了,他们可没那诛邪驱妖的手段,遇上了只能死路一条,只得唉声叹气的收拾着货物,付了茶钱,就去找能歇脚留宿的地方了。
一旁的苏恨水则是若有所思的瞧着那一群渐渐远去的赤衣神汉,右眼一动,不知怎得,这一行人身上居然沾着几缕若有若无的妖气。
“那些是啥人?”
宋黑子递过来一碗凉茶,再瞥了眼那群神汉,“嘿嘿”几声怪笑,嘴里说道:“自从庚子年间闹过拳乱之后,这天下各处便少不了这样的把戏,这些都是张大头的手下!”
随后他又一番细说,原来这张大头早年乃是从葭县走出的“脚夫”,结果好巧不巧行至京津竟赶上拳乱之祸,而后回来也不知道从哪学得一身旁门左道,自称能闻香辨命,刀枪不入。非但如此,他更言自己可走阴勾魂,只待夜半三更,那勾牒一露,呼名喊姓之下,要你三更死,难活到五更,如此手段,自然引得百姓敬畏非常,便在这小小山城之中自号“神公”,招揽徒众,为祸一方。
好家伙,一顿说道,听的苏恨水也是诧异吃惊,闻香辨命,刀枪不入也就罢了,可“走阴勾魂”是不是有些太邪乎了。
传闻但凡活人阳寿尽时,便会有阴曹鬼差前来勾魂,可阴阳有别,天底下有的地方连那些阴差都去不得,故而便会有活人“走阴”,白天与寻常百姓并无不同,只等夜黑风高,便可魂魄离体,行走阴阳,勾魂拘魄,行那阴差之事。
可这等人物,饶是苏恨水活了百多年也只是听闻那老和尚讲过,却不曾亲眼见过,如今惊闻,自然诧异。
“哎呦,大伙儿快去看那,神公要在黄河边上开坛做法,今日怕是要热闹了!”
碗里的凉茶还没喝完,忽听一个小厮打扮的伙计兴高采烈的沿街边跑边喊,其余人听的精神一震,纷纷来了兴趣,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计,想着去凑凑热闹。
“他妈的,十有八九又是想仗着歪门邪道来坑蒙拐骗!”宋黑子满眼鄙夷的啐了口唾沫,旋即又说,“那孙子我之前见过,浑身上下瞧着有股邪气,想是找了什么野仙亡魂在背后撑腰,才敢在我们这小地方作威作福!”
“走,咱们也去,我倒要瞧瞧这孙子又要整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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