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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戒触感温热,不知是灵玉本身的温度,还是沾了他的体温。苏倾河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装着药丸的纸包,往他怀里一塞,欲盖弥彰道:“喏,这东西太占地方了,你爱要不要。”

话毕便鼓起勇气,握着灵玉跨过妖兽碗口粗的指爪,弯下身子,奋力往心脏的位置一点。

灵气散开,失效已久的阵法再次启动,刹那红光如血,苏倾河还没来得及撤出,便被阵中气流一下卷出几步远,阵中妖兽则慢慢化作一具焦尸,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腥臭味。妖氛涤净,虚空中竟凝出一个半透明的九瓣莲花印记,连未入轮回的孤魂也感受到了安宁与平和。

光芒散去,周遭陷入黑暗。苏倾河双肘撑地爬起身,意识到这就是一直在感召她来到此地的那股灵力,更准确的说,是神力。

在她活着的时候,十洲的统领并不是道盟,而是神女及其弟子。这个关押妖邪的阵法,恐怕是昔年神女尚未陨落时留下的。

只是,神女遗留的残阵,为何独独会感召她这个死而复生的凡人?神力又为什么能够帮她安魂?

思量间,晏五捏着纸包,幽幽道:“苏请客。”

苏倾河一个激灵。

这面具男怎么知道她叫什么?不会真的暴露身份了吧?他总不至于会读心术?现在逃跑还是继续打马虎眼?而且,刚刚那两个诡异的音节又是什么情况?

无数问句在脑海里划过,落到嘴边却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个:“请客你个头!”

“苏世独立”的苏,“河倾月落”的倾河——这名字虽然拗口了点,但好歹有典故可循,到这人嘴里竟蹦出个傻气无比的外号。

晏五继续慢条斯理道:“须臾灯火,顷刻烟花,真不吉利。”

和“梨园燕舞”比起来还差的远。

苏倾河瞳孔地震。

这外号买一赠一,不但要她破财还咒她短命?什么人啊!

水杏眼里藏不住心思,晏五不由轻笑出声。

这声音和昨日那莫名其妙的嗤声一模一样,果然是这人一直在嘲讽她!

苏倾河又惊又怕又恼,却见晏五缓缓走近,把药包原封不动搁回了她手里,垂眸只见纸包上端端正正写着——“苏倾河,金髓丹三粒,悦来客栈三楼。”

“……”呃,忘了这是药铺订单。

四下无人,此间静默得微妙又诡异。

裙边贴着玄衣,男人危险的吐息刺激得苏倾河寒毛孔直竖,偏偏被他逼到墙角,动弹不得:“你干嘛?”

晏五看着她脖颈上不深不浅的印痕,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可觉得疼?”

语调温凉莫辨,绝不是在关心她。

苏倾河还未作答,他又是一句:“倒是我疏忽了。”

下一瞬,令人窒息的威压再次降下,晏五不疾不徐又摘下一枚玉戒:“借神器缚魂的活死人,难怪这般难寻。”

求生欲超过了恐惧,苏倾河硬着头皮,颤颤巍巍从他手上接过了玉戒。

所以,她是靠神器才死而复生的吗?前日晚上,涅槃刺唤醒了她体内的神器,虽然杀了厉鬼,却招来了这位仙门大佬。才出虎穴,又入狼窝,这面具男不会是打算剖尸吧?

晏五似乎很乐于看到她自行脑补,道:“你刻意接近我,是为了借灵玉镇魂?”

苏倾河不解。

她刻意接近他,啥时候?这枚戒指明明是他自己送过来的好不好?

晏五懒得拆穿女儿家的小心思,言归正传:“要么说出你背后之人,放你入轮回井,要么便碾碎魂魄,本君慢慢查幕后主使。”

换作旁人,听他换了自称,早已料得眼前之人的身份,可偏偏苏小郡主什么也不知道。

这般近的距离,他的脸好似一幅笔意冷淡的墨画,苏倾河呆呆道:“不瞒您说,我也挺好奇我背后之人是谁的,可以和您一起找吗?”

晏五眯了眯眼。

指望靠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倒是新鲜。

他重伤未愈,此番微服前来,是因前日夜晚感应到了神力,可惜那股气息消散得太快,无法确定下准确位置。恰逢青洲府闹了邪祟,便暂借除妖之名掩人耳目,暗中探查。

毕竟,神器在道盟手中,便可助他,在魔道手中,则可杀他。

僵持之时,暗道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一个素衣青年举着火折子进入,对晏五道:“外头那些孤魂野鬼已处理好了,紫极峰上一堆事等着你定夺,磨蹭什么呢?”

晏五微微侧目,简短道:“彻查青洲府和柳氏医馆旧案。”

而后指了指苏倾河:“找两个稳重的丫头,给她收拾干净些,直接送去景星宫,让明哲接应。”

素衣青年这才留意到角落里形容邋遢的少女,表情诧异:“这位是?”

晏五嗤道:“路边捡的。”

苏倾河一听他要拐骗自己,浑身绷紧:“我不去!”

晏五复转向她,不咸不淡道:“可知何处才是你最佳藏身之所?”

苏倾河警惕异常:“关你什么事?”

“仙门。”

苏倾河神色一滞。

的确,仙门灵气不绝,从来不缺奇珍异宝,作为安魂之所在合适不过。若是她能混入仙门,就不需要再想方设法遮掩活死人的身份,一切都可以用修为高深解释。更何况,她解涅槃刺也必须去景星宫。

晏五最后丢下一句:“本君给你三日考虑,三日后,若你肯说实话,景星宫不妨多添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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