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想,那样的开头都不会有个美好的结局,更不会有个比现在还要令人惶恐的结局。
斐梨是在准备走的路上收到的讯息。
那条带着责备口吻的信息,迟迟未来到,却终于还是迈着蹒跚的步子到来。
“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口吻里带着标志性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几乎是她刚变了脸色,四处寻找一个接听电话的隐蔽场所,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斐梨在惶恐不安与惊愕中点成了接通,只能硬着头皮,听着那边和缓的呼吸声,手脚出了些许冷汗,还有些微微颤抖,她双唇抿紧远远望向窗外,透过那扇窗,那扇窗的外面,不知道是一个怎样让人眼花缭乱的世界。
他问:“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不说点什么?还是直接就默认了?”
他的声音很冷,是斐梨从未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冷,分明她们昨天通话时,他的语气里还是藏不住的缱绻。
但斐梨又清楚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能怪他会这样,换位想一想,这事搁在自己身上,她怕是也不能轻易就说放下。
那之前斐梨从没有见过李佑霖生气成失去理智的样子,她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被如此质问,却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她还没能成功拍拍屁股脱身,变故就毫无征兆的到来。
这一年里李佑霖对她向来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她是他的一味药,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在斐梨看来并非是珍惜自己,只是单纯的怕死。
她喉头一阵酸涩,眼睛也有些酸涩,刺眼的屏幕突然黑了下来,倒映出她的整张脸。
“没有。”
她移开眼睛再看时已经烟波归于平静,微微握紧了手机说:“一切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也是你想到的那样。”
我什么都知道,虽然,我知道这个真相,也不过一年的时间,可其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对你来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李佑霖:“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握起没有拿着电话的左手:“我当然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一直都很清醒。”
那边人因为这句话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失望说:“你原来一早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要这么失望,你那么聪明,不是应该早就猜到。
“是,我一早就知道,所以我也早就告诉过你。”她突然破罐破摔。
“也提醒过你很多次。”
“易宁若不是个好人,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
可你却从不听我的。
“你一次又一次的一意孤行,你从不听我的,如果你”
“斐梨。”李佑霖突然打断她的话,声音冷的像是一座移动的寒潭,“你觉得现在在我这里,你跟易宁若有什么不同。”
你是在问,我跟她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句很伤人的话。
她理所当然错愕在原地,即便早有预料,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里果真比吃了黄连还让人觉得苦涩。
从没有想过,真的从没有想过,原来有一天,她也会被人厌恶,会被什么人厌恶,然后与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对比。
曾经有多么的喜欢,现在就有多么的失望,可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喜欢这种东西,又谈何失望?
斐梨愣愣又木讷的想,原来,现在,我跟易宁若在你那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他会这么想其实也无可厚非,难道你所讨厌的人还要给予他们不同的分组吗?
李佑霖皱着眉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眼底也不知道落进了些什么场景,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近乎冷酷无情:“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离婚协议书我会给你,尽早,签字吧。”
她张了张嘴,本能的意识到,有些话,如果这次再说不出来,以后一定会后悔。
她按耐着肚子的细微疼痛,皱眉说:“虽然你说我跟易宁若一样,但是我跟易宁若还是不一样的,她为了你半点后路都没有留给自己,可我却不一样,如果不是认真的,这种话”
她在试图挽留,这是十分耗费勇气的一件事,本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我很认真。”可李佑霖截断斐梨的后半句话,任她在他所看不见的角落颤抖着手狠狠的攥着手机说:“斐梨,这一年里我哪一次跟你开过玩笑。”
可笑的是,确实,你也没有,一次都没有,甚至我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能让你对我这么温柔缱绻,本来也像极了黄粱一梦。
“啊,也对。”斐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你确实从来不跟我开玩笑的。”
结果到最后,天真是我,妄为还是我,这不像我,也确实,回想她这一年前的所作所为,大约从答应结婚的那一刻开始,脑子就有些问题了。
易宁若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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