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还未来得及回想四年前因她而死的孩子是什么事,重晏已放开她的手,转而扼住了她的脖子。他是用了力的,绝对不会让她少感到一丝痛苦,却又不至于让她立刻窒息而死。
她的眼睛也因突如其来的剧痛而死死地闭上,慢慢地睁开想要看他,仍是未从他的神情里看出怒意,只有令人胆寒的冰冷。
可他分明是气了的,他从未这样对过她。
他方才说孩子……又是什么孩子?
这样的冷意,总不会是在说别的孩子。然与他在一起后,她每次都会喝浣花草,从来没有意外怀上过,又何至于杀死?
孩子,孩子……四年前……
很快,他握着她颈项的手仿若捏在了她的心脏上,她痛苦得仿佛灵魂胀碎般,终于忍不住抬起了颤颤的手臂,抓住扼着她的那只手。
他也颤了一下,却不是才反应过来此刻正扼着她,而是有些排斥她碰到他的皮肤。
院中的下人见到此幕都惊了,但深知公子从未这样对过闻浓姑娘,今次之举必有大缘故,便只跪在地上,谁都不敢上前来劝。
溘然,苑闻浓想起四年前的确有一个孩子是因自己而死。那孩子虽然不曾睁开眼看过这世界,但已在生母的腹中待了三个月了。
如果不是她,那个小姑娘就不会卑微地堕掉那个孩子,那可是世子的第一个孩子。
世子……世子……
“公……公子。”她用力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忽觉他的神情也不是那么陌生了,“公……子。”
“公子?”男人轻笑了一声,依然是重晏的脸,嗓音却完全变了,“闻浓,快三年了,我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将重晏当成了你的公子的?
“你究竟是何时对他有了情意,为了他背叛母亲,背叛我。
“还是我该问,我到底做了什么,令你如此恨我,恨得你不惜用刀剜我的心,割我的肉,玩弄我于股掌之间?”
苑闻浓微微张着唇,扳着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看着他,眸中突然闪起泪光。
何时对二公子有了情意,为何对二公子有了情意,直至今日,她也说不出缘由。
可这种事一定要说出缘由不可么?没什么可说的,她生来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爱一个男人,不惜反咬一口自己的恩人,不惜狠狠地伤害一起长大的同伴。
她天性如此只能是这个缘由,她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两年多了,她已离开他身边这么久,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单她对桥儿做的那些事,都足够他杀她很多遍了。可他却不曾对她出过手,她心里一直存着一份侥幸,更有……喜悦。
面对世子,她自是问心有愧,可愧又如何,她当初决定与二公子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与世子会是一辈子的敌人。无论他会如何对付她这个敌人,她都不该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可不知为什么,就在刚刚听到他说那些话时,她心头涌上的不是愧意,反而是屈枉。她委屈地落了泪,可她又有什么好委屈的,本就是她的错,她有什么脸哭。
见她的泪水莫名地流得越来越多,重景收了力,握着她的颈项,转身将她按在了石桌上。
“闻浓,我不是重晏。”重景微微俯身,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真心喜欢重晏,与我明说,我未必不会成全你。我自问这些年不曾亏待过你分毫,你却让桥儿忘了我,催眠她打掉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冒充南门,假传我的意思让她去暗害重霄阁主,害得她经脉尽断。
“害桥儿的时候,你不认为她无辜吗?害死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之时,你就不觉得那也是个无辜的孩子?”
重景一只手把她按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抬起,袖口兀地现出了匕首的尖刃。
他的手缓缓从她脸上划过,刀刃时不时地触到她的皮肤和睫毛,似乎要刺向眼瞳。
她吓得睁大了眼睛,突然挣扎起来。
“……只因是你,闻浓。”他低声说,指尖慢悠悠地抚摸她额上的头发,“当初宣废了桥儿一身经脉,即便那并非他的错,我依然帮着盛迎害死了他的妻子。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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