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显得越发冷酷,“还差哪点儿?是能跟姑娘上床,还是杀死过人?”
我一直觉得詹妮默里有那么点儿心灵感应的能力,尤其是当事关她弟弟的时候。显然,此番天资也适用于她的儿子。詹米颧骨上的红晕加深了,但他把持住了自己的表情。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平静地正视着她的弟弟:“不,小伊恩还不是个男人而你是,詹米,你很清楚区别在哪里。”
伊恩和我一样旁观着弗雷泽姐弟俩的舌战,一样地看得出了神。这时候,他咳嗽了一声。
“不管怎样,”伊恩就事论事地说,“小伊恩等着他的惩罚已经等了一刻钟了。不管这顿打对他合适与否,让他再等下去总有点儿残忍吧?”
“你真要这么做?”詹米转身向他姐夫做着最后的申诉。
“嗯,”伊恩缓缓地说道,“我都告诉那小子他要挨鞭子了,他自己也知道他是罪有应得,我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不过要说抽鞭子本身嘛不,我可不干。”他那对柔和的棕色眼睛里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他伸手从橱柜里取出一条粗粗的皮带,塞到詹米手里,“你来。”
“我?我可下不了手!”詹米惊呆了,徒劳地想把皮带塞回伊恩手里,而他姐夫只是置之不理。
“哦,我觉得你能行,”伊恩叉起双臂,平静地说,“你不总说你喜欢他就像他是你自己的儿子?”他把头侧向一边,依旧和颜悦色,棕色的眼睛却毫不留情地看着他,“好吧,我告诉你,詹米当他的爸可不那么容易,你最好这就去试试,怎么样?”
詹米盯着伊恩看了许久,继而又望了一眼他姐姐,而她正抬起一条眉毛回望着他。
“这是你理应领受的惩罚,詹米,你们俩一样。还不快去。”
詹米抿紧了嘴唇,张着泛白的鼻翼,随后一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地板上响起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紧接着,走廊尽头的门沉闷地关上了。
詹妮迅速地瞟了一眼伊恩,又更快地扫视了我,转身走向窗口。伊恩和我都比她高很多,我们便站到她的身后。外面的光线正急速地淡去,而小伊恩憔悴的身影却清晰可见,在离房子大约二十码处垂头丧气地倚在木质的栅栏门上。
听见脚步声,他不安地四下张望起来,见他舅舅走近,伊恩吃惊地挺直了身子。
“詹米舅舅!”这时他的目光落到皮带上,便越发挺直了一些,“是……是您来打我吗?”
傍晚的风很静,我都听得到詹米的齿间迸出的嗤笑声。
“我想我不得不这么做,”他承认道,“不过我得先向你道歉,伊恩。”
“向我道歉?”小伊恩听上去有些迷惑,显然他对长辈向他致歉很不习惯,尤其是在即将揍他之前,“您不需要道歉,詹米舅舅。”
那个高一点的人影靠到栅栏门上,面对着那个瘦小的人影,低下了头。
“哎,我需要。是我错了,伊恩,我不该让你留在爱丁堡的。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给你讲那些故事,让你会想到离家出走。我带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让你身陷险境。我还给你在你爸妈那儿添了好多乱子,比你自个儿闹出来的还更糟糕。我很抱歉,伊恩,我请你原谅我。”
“哦,”那瘦小些的人影抓了抓头发,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嗯……哎,我当然原谅你了,舅舅。”
“谢谢你,伊恩。”
他们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小伊恩长叹一声,挺起了自己耷拉下的肩膀。
“我想咱们还是把事儿给办了的好?”
“我想是吧。”詹米听着起码同他的外甥一样勉强。我听见站在身边的伊恩轻轻地哼了一声,至于他是觉得可气还是好笑,我不得而知。
小伊恩顺从地转身面对栅栏门,没有犹豫。詹米跟在后面,他的动作就缓慢得多。此时太阳几乎快要落山,从我们所在的地方只能看见人影的轮廓,不过从窗口的位置我们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声音。詹米站在他外甥的背后,犹豫不决地挪来挪去,似乎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
“嗯哼。啊,你父亲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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