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光打入余琼体内,他的意识便逐渐清晰,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座矮小的院子,院子里到处堆着大大小小的碎石,还有石头雕刻的摆件。
这是哪?
余琼一时迷惑起来,想要四处走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丫头,不进去在门口站着干什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脚步也越走越近。
突然余琼发现这具身体转过身,朝着身后那人跑去,举着胳膊,声音软糯:“爹爹抱,爹爹抱。”
那男子看着有四十多,他弯下腰将背上的箩筐卸下,顺势将她一把抱起,刮着这具身体的鼻子,一脸宠溺道:“丫头今天有没有想爹爹?”
“有!丫头一整天都在想爹爹,刘大妈还夸我了呢!”小姑娘语调上扬,明显可见的得意。
“哦?那她是怎么夸你的?”男子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将箩筐拎着朝那院子走去。
只听见小姑娘咳嗽两声,道:“咱们琴丫头真懂事,会帮大妈摘菜了,还有还有,琴丫头这么贴心,做什么都想着爹爹,爹爹以后……”
余琼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从听到琴丫头这三个字他就明白了,齐大夫是将他的意识与琴丫头的记忆连接上了。
通过几日的观察和村民口中的闲谈,余琼知道了琴丫头的身世。
那个男子是琴丫头的父亲,他是个石匠,也是个鳏夫,村里人都叫他老罗头。她的母亲当年因为难产,生下她就撒手人寰了。
为了生计,老罗头每天都要上山采石,一待就是一整天。而琴丫头则是交给隔壁的刘大妈帮着照看,这一照看就是整整十年。
琴丫头渐渐大了之后也会帮着做饭,家里没有菜时便会去村子里关系亲近的人家蹭一顿,她嘴甜懂事,大家也心疼她没娘,总会捡最补的给她吃,完全当自家孩子一样。
同样经历了这一切的余琼感叹,这个村子里都是良善之人,看得多了他自己对于琴丫头都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爹,你就不要每天都去拜仙石了,那路不好走,万一摔着了怎么办?”琴丫头给老罗头倒了杯茶,出声抱怨。
老罗头憨厚一笑,捧着茶吹去升腾的热气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暖和了。
“要是不去仙石怎会保佑我呢?正是因为路不好走,才显得心诚啊。”
“爹!心诚您去仙石庙里拜也是一样的啊,那庙里的石像还是您亲手刻的,还不够心诚吗?”
“好好好,我去庙里拜,去庙里拜,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去睡觉吧。”老罗头连连点头,将琴丫头推进她的房里。
琴丫头隔着房门,只得作罢,闷闷不乐的坐在床沿上。
余琼似乎也能体会她的感受,心情也是颇为郁闷。
那条上山的路他跟着琴丫头去过一次,完全是人为踩出来的,崎岖不平十分难走,一旦下雨更是泥泞不堪,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山。
琴丫头的爹也确实执拗,这场景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他嘴上答应的可快,第二天绝对还是去后山拜了。他想起琴丫头说他爹是被仙石害死的,莫不是如他猜想的这般?
可他如今只是意识状态,什么做不了,而且,这也改变不了现实……
再过不久就是琴丫头十岁生辰了,老罗头送她个礼物,寻思着挖个大点的石头,好多卖点钱。
这天老罗头照常出门,只是临走前特地嘱咐了一声,今天会回来的很晚,叫她不要等着,早点睡。
琴丫头不知其中缘故,只是不高兴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想,晚上她依旧等到很晚,但终究是没敌过困意,沉沉睡去。
但是余琼知道,她等不回她爹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琴丫头便被拍门声吵醒。
她推开门看到一群人围在她家门前,平时对她极好的隔壁刘大妈忧心忡忡的看着她。
众人本是议论纷纷,一见她出来纷纷缄口不言,眼神透露着怜悯。
“琴丫头,你……你想开点……”刘大妈纠结着开口。
琴丫头原本困惑发生了何事,可从大家细碎的言语和神情来看,她最不想的一个答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摇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是看到她爹那布满伤痕直挺挺躺在地上的尸体的一霎那,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落。
“爹!”琴丫头扑到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村民们看着,有心善感性的也跟着一块掉着眼泪。
许是琴丫头悲伤的情绪太重,连带着余琼都觉得心里酸酸的。
最终,在大家伙的帮助下,琴丫头在家里的小破院子里给她爹支了一个灵堂,守了一天就葬在望仙山上。
老罗头刚走的几天,琴丫头始终缓不过劲来,整天浑浑噩噩,若不是刘大妈放心不下,过来瞧了一眼,她怕是已经饿死在家里。
“丫头,听大妈的话,振作起来好好吃饭,你爹娘肯定不希望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然他和你娘在地下怎么能瞑目啊。”刘大妈给琴丫头喂着白米粥,苦口婆心的劝着。
虽是这样说,可这事换做一个大人都有可能缓不过来,更别说是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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