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
刘义策带着酒气的温热气息尽数落在了宁岚羽的脸上,她颇有嫌弃的扭过头去。
“听闻随城中的姑娘,十之八九都爱慕大将军呢。”宁岚羽作满不在乎状的打趣样,继续说:“幸好呀,我搬出了威远大将军府,不然这往后的麻烦事可不会少。”
“我在这随城里,还能有谁欺负了你?”刘义策说着话,一个利落的动作便翻过了栏杆,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宁岚羽的身边,他道:“再说,宁岚羽自身是能随便让人欺负的人吗?”
“你这是在嫌我蛮不讲理?”宁岚羽挑眉,毫不掩盖质问的意思。
刘义策就看着她笑,一只胳膊横在栏杆上,上身松松倚着柱子,开口说:“你该是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骄傲如暖阳的模样。不然当初怎会亦步亦趋的跟在你身后,任劳任怨。”
姑娘着实被这话撩的心头痒痒,但向来在他面前骄傲惯了,宁岚羽故作镇定的说:“当年你进宁大将军府,受爹爹的命令保护我周全,不亦步亦趋的跟着我,还在大门口等着别人告诉你我何时需要你吗?”
这话若是单独听,旁人定会觉得宁岚羽有些刻薄了,但是刘义策却偏偏因着她这话而有几分欢喜。
她既然能同自己提及过去,那便是心里还愿意回顾曾经的事情。若是愿意回顾,他不信往日那些时光,那些他回忆了千遍万遍、一旦梦到就不愿再醒来的那些事,就不会不让她动容?
“当年是我太愚笨了。”
男人说话间头微微垂下,大有悔恨惋惜的样子。
哼。
宁岚羽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
岂止是愚笨,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愚蠢到阿娘都看出来她不对劲儿了,这臭男人居然还在当她是一时的心思。
宁岚羽手在下面摸索,刚刚放在这里的一壶清酒,眼下因为突然来了这男人又忍不住想再饮两口了。
谁知,刚拿到手里,就被旁边的男人夺了去,一鼓作气的倒入了他自己的口里。
“你自己那将军府里没有酒吗?还要来我这里同我抢?”
宁岚羽不满,说着伸出小腿去踢踢他。
男人不怒反笑,颇有几分“任你打任你骂”的态度。
“如今都是手握重权的将军了,怎么还是这番模样。”
宁岚羽上下打量他,嘴里道:“人前倒是威风凛凛的,怎么人后就这模样。”
男人就收了那只放在栏杆上的手臂,往前倾身,问她:“那这模样你喜欢吗?”
这语气......宁岚羽竟听出来了很期待她的回答的感觉。
喜欢吗?
从前的她或许见他这副模样会是很欣喜,但是,时隔经年,她所求的,到底是变了些许的。比如,从前她一心想:感情一事,真挚热情总不会落得太差的下场。可她后来的经历都告诉她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的是忠贞,是坚定,是责任,是抵抗诱惑的决然。
“楠之,我现在求的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宁岚羽静静的看向他,道出心声,暗暗的盼着他能理解几分。
“我知道。”
他半分没有往后退,直直的迎着宁岚羽的眼睛跟她讲:“我知道你所求为何,我也知道该怎么给你。”
宁岚羽眨眼的时候睫毛似是带着笑意般,问他:“你知道?”
“我知道。”
那坚定的语气,半分都不改。
“所以,小羽,别断了我的机会好吗?”刘义策这时又像个小孩子般,望着她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祈求,他说:“别再像今天晚上这般不理我了。”
他原以为宁岚羽刚来随城,人生地不熟的,以她那爱热闹的性子会不大习惯。恰逢每年一度的篝火宴要举办,他便赶快前来相邀。本以为,在那样的场景里她会开开心心的,至少会像以前遇到热闹事那般:眼睛里闪着光,喜笑颜开的同他讲很多很多的话。只是,那时,他是家奴,性子也不如现在这般。是以,那时,总是惹得她无语的抚着额头,轻轻叹气,说他是个木头。
现在不同了,他想在自己这木头上开出一朵漂亮的花儿送给她,可是,她却不像从前那般频频注视自己了。就连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丫头,都比他入宁岚羽的眼次数多。
他,着实有些委屈。
特意等她一同坐马车,想要送她回来。那马车里,备了醒酒的果汁、她最爱的栗子糕,等她进了马车落座,便是再同自己讲什么,他都能与她侃侃而谈了,不会再同以前般让她觉得无趣了。
可偏偏,她连马车的边都没沾一下,径直的走过去了。
“我哪儿有不理你。”
宁岚羽小声反驳:“哪儿有不理你,只是没像其他姑娘那般殷勤而已。”
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刘义策听去了。
他皱眉,不解,问道:“什么其他姑娘?”
宁岚羽看他这模样,心里突然就了然了。
这木头啊,还是块木头,也只是在她这里稍稍的变了一点,有了要发芽的迹象。
她半笑着拿走刘义策手中的酒壶,叫了阿兰去备一碗醒酒汤。
“再醉几分,你就要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了刘义策哑然失笑,果然,她真当是宁岚羽。
这夜似乎格外的长,长到宁岚羽想到了十四岁刚回到京城的时候。
起初见刘义策,她并不是很待见这个少年。不为别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爹爹派来的人,她总觉得这人是来监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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