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香味,从鼻腔吸入五脏六腑,勾得令人想直接栽锅里去。
阿布和朱大弯腰陶醉地吸着,被梁十七一巴掌推开:“离远点儿,敢掉一滴口水进去,我宰了你们。”
轻飘飘的一句话,吓得两人一哆嗦,赶紧回去切萝卜丁。
食客刚进门,就被后厨飘出的香味刺激地精神一振,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咋咋呼呼道:“什么味道,太他娘的勾人了!”
“小二,厨房里在做什么菜,给我来一道!”
“给我也来一个,这香味真是绝了,勾得我肚子直叫。”
“哎呦喂,失策,就不该在宾鸿楼吃了再过来,现在闻着想吃,却吃不下了,真是要命!”
店小二受不了食客的热情,好在昨天梁十七给他们做过紧急培训,他立马把贴着红纸的展示牌搬出来,纸上写着菜品的名字和价钱。
“写着啥啊?有没有识字的来念念。”
“我来我来。”一个书生从人群中挤到前面,开口念道:“今日特色菜:古井烧鹅,一百二十文拆骨鲢鱼头,一百文芙蓉鸡片,八十文文思豆腐,五十文……”
“我去,抢劫啊!”
“这价格谁吃得起,崔老板疯了不成?!”
菜价一出,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将众人的热情都浇灭了,方才挤挤攘攘的人无一再敢踏入门槛。
崔钰看得一阵牙疼,上火。
他早就跟梁十七说菜价太高,偏梁十七说不听,非要定这个价。
“哼,这个价我还嫌亏呢,我做的每一道菜都是真材实料童叟无欺,再低你信不信连食材本钱都赚不回。”
在寒光闪烁的菜刀面前,崔钰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得捏着鼻子应了。
“我就说嘛,有些人本事没有,净说大话,这个菜价,不说咱们石门镇,就连汉口县上都没喊这么高的,豆腐卖五十文,街上两文钱一块!”郭大川站在门口一顿冷嘲热讽,脸上别提有多得意,他看向崔钰,怜悯地摇摇头,“崔老板,做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您还年轻,不如回去再多念几年书,跟我们东家学学,别跟着梁十七丢人了。”
郭大川说完,宾鸿楼的伙计们哄堂大笑。
店小二一甩布巾,气得直翻白眼,心道:你们懂什么?杨夫人做出来的豆腐是普通豆腐吗?五十文咱们还卖亏了呢!一群没见识的东西。
何林等人恨不得撩起袖子去跟他理论八百回合,但梁十七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做好的自己的活儿就行,其他一切都不用管。
他们耐着性子听郭大川和他的徒弟在那边抹黑客来轩的名声,忽然,店小二眼尖地看到人群后面来了几辆富贵马车。
哟!
那不是周夫子和几位乡绅吗!
崔钰理了理衣襟袖口,走在前头迎了上去,作揖道:“周夫子和诸位先生大驾光临,小声有失远迎。”
周夫子捋捋胡须很好说话,摆手:“你小子可让我好等,那天我吃了杨夫人做的烧鹅,回去后一直惦记着,心心念念就等你开张。”
他见客来居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疑惑:“嗳,都堵在门口做什么,不进去吃饭?”
郭大川眼珠子转溜,不怀好意道:“周夫子,您可别上他们的当,这就是家黑点,一碗豆腐都要卖五十文,都够普通人家吃好一阵了。”
“这……还有这种事?”周夫子看向崔钰,目露询问。
崔钰搔搔面颊,笑得尴尬。
“郭大厨,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梁十七系着围裙走出来,拍拍展示牌,挑眉,“我客来居开门做生意,明码标价,又没碍着谁,您张口闭口骂我们是黑店,恐怕不妥吧。”
郭大川一看到梁十七,就想起那天本想教训她一顿,没想到反被其羞辱,一时面色涨成了猪肝色。
这时那位姓谢的乡绅忍不住插话:“一碗豆腐五十文,也不算太贵吧,我曾去州府酒楼,人家豆腐卖百来文也没人说什么,是吧,老柳?”
柳乡绅点点头,他们常年在外做生意,天南地北什么没吃过没见过,一碗豆腐卖五十文小意思。
就说梁十七做的烧鹅,那味道,去州府卖几百文也是使得的,客来轩只卖一百二十文,他都替崔钰感到肉疼。
这小老板会不会做生意?
宾鸿楼郭大川做的烧鹅,和梁十七一个天一个地,他都要买九十来文,梁十七的烧烤怎么着也得翻倍卖吧,真是没心眼!
乡绅们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啪啪往郭大川脸上抽,差点把他脸打肿。
他们等了那么多天,连早膳都没吃,眼下饿极了,对凑在前面的人群不耐烦道:“你们不吃就让开,别挡着人家崔老板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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