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瞎说什么呢!当县衙官兵是死的啊,要真是越狱,哪能穿这么干净,还敢大摇大摆地进村?要我说,杨鸿云就不可能杀人,所以官老爷就给无罪释放了。”
其他人都暗暗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欸,既然杨鸿云没杀人,那方强岂不是诬陷,是不是也要被抓起来?”
“方强会不会抓我是不知道,但杨老头和杨老二怕是要倒霉咯……”
几个吃过梁十七包子的村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又有点幸灾乐祸。
他们在青山村生活了几十载,穷归穷,但也懂虎毒不食子的道理,杨鸿云一朝落难,王氏和杨兴发不伸手扶一把,反而急巴巴地把杨老大一家往外赶,强占人家房屋,实在令人齿寒。
杨老大性子温吞,从未和王氏红过脸,被赶也只能认栽。
但杨鸿云不一样,他可不像是个会吃亏的主,再加上一个梁十七,不把事情闹大,他们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杨鸿云架着马车穿过村子赶到李大仁家山脚下,一路遇到不少村民。
他行事如此高调,不出半个时辰,村里就传遍了“杨鸿云回来”的消息。
“哐啷。”王氏手一抖,打碎了一只陶碗。
“这不可能!”杨柏嗓音都吓得变了调,他像只要下蛋的老母鸡,焦虑地在屋子里头打转,“他回来了,竟然回来了,娘,我们怎么办啊?”
他一想起杨鸿云,就感觉挨揍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若杨鸿云只是为了报复他们将杨松赶出家这事也就罢了,大不了他再挨一顿揍躺几天。
就怕杨鸿云太过聪明,猜到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得知他在杨家做内应,偷了钥匙暗地里帮方强搬运尸体做伪证。
杨柏越想越是害怕,额头背脊冷汗涔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还怎么办,怎么办呐?”
王氏六神无主,跟杨柏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一个妇道人家,哪能知道怎么办。
杨兴发抗着锄头去除草,听到杨鸿云回来的风声,顾不得田地,立即赶了回来,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抽旱烟,脸色极为难看:“我早说过,做人留一线,你们母子俩非要把人赶尽杀绝,现在看你们怎么收场。”
王氏脸色发青,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啐了一口骂道:“可得了吧,那天晚上我们商量的时候你可没拦着,现在出事了你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杨兴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闭嘴!”杨兴发面子看得比命重,当着儿子的面被戳破内心的阴暗,他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往王氏身上扇去。
王氏不闪不躲,还挺着脸凑过去:“打啊,使劲儿打!反正你也就只能打打我,有本事你去收拾那两只白眼狼啊!”
“你!”杨松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没有扇下去。
“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王氏见杨松不敢真的落巴掌,越发来劲。
杨松气得鼻翼煽动,胸膛上下起伏,他盯着王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感觉血气直冲大脑,一把揪住王氏的衣襟,抬手就是两巴掌。
王氏被打得眼冒金星,腮帮子高高肿起。
她没想到杨松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防备地挨了两耳光,这会儿反应过来岂能干休,张牙舞爪扑上去就挠。
杨松一时失察,脸上被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痛得他直抽凉气。
“贱人!”
骂完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王氏被打了那么多年,心里也窝着一把火,不甘示弱继续挠。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头破血流,屋里陶碗家具摔了一地。
站在角落里的杨柏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杨鸿云还没来呢,他们怎么就自个儿打起来了?!
青山村就这么点范围,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明天,何况王氏和杨兴发掐架时动静不小,凳子瓦罐净往门外飞,山腰离山脚就几步路,不少村民都在院子门口看笑话。
然后没多久,这事儿就传到了杨松和杨鸿云的耳朵里。
若是以往,杨松说不定还会替杨兴发等人说好话,替他们开脱几句,但经历过杨鸿云被抓一事,他算是彻底想开了,也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冷心冷肝,从此再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瓜葛。
李大仁觉得解气,问杨鸿云之后作何打算,若是放过未免太便宜他们。
杨鸿云坐在小板凳上熬药,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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