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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十七听到门外的动静,但没睁开眼,她嘴里苦的要命,心情也不大好,心道,不管是谁来,她都没心思应付,反正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这般想着,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块蜜汁锅炸,外面那层蜜糖甜丝丝的,瞬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

“还装睡?”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

梁十七手指颤了颤,不愿睁眼,大抵是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有些矫情,也不知道杨鸿云戳到了她哪根柔软的神经,泪珠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没入了鬓发。

杨鸿云心头蓦地一软,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放缓了语气道:“怎么还哭上了?”

梁十七脑袋一偏,就是不理他。

杨鸿云无奈,只得替她掖好被子,到外屋对杨松和卢翠桃说道:“爹,你们先回去吧,免得让娘担心,我留下来照顾十七。”

“好。”杨松虽然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好时机,知道杨鸿云被放出来后,他心里便踏实了,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卢翠桃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宜在外头过夜,她把药留下,嘱咐杨鸿云道:“徐大夫说两个时辰喝一次药,直到十七的热症退下去才能停,一贴药能熬两碗,外头的药炉子里还有一半。”

“好,多谢。”杨鸿云一一记下。

“不用,不用。”卢翠桃有些紧张地摆摆手,她还是第一次和杨鸿云说上话,不知为何,她觉得杨鸿云盯着她的时候有点骇人。

她不敢久留,低头跟着杨松出去了。

徐大夫没睡饱,感觉十分困顿,便去后院小憩,让杨鸿云有事再找他,潜意思就是:没事就别来烦老子!

杨鸿云应下,回屋见梁十七撑着手臂坐起,赶忙过去扶她:“你还病着,起来作甚?”

“想喝水。”梁十七捂着额头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声音沙哑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等张大人明日回来再做审判?”

杨鸿云倒来温热的开水,递到她唇边轻声解释道:“张大人收到子桓的书信,筵席结束后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有崔家作保,他自然就将我放了。”

梁十七点点头,没有多加怀疑。

古人阶级观念很重,在权势面前,人命算不得什么,杨鸿云背靠金陵崔家这座大山,他的命可比一个小混混要来得重要。

梁十七虽然不赞同这种思想,但她也不会傻到用现代的三观去对抗这个世界。

就着杨鸿云的手喝了半杯水,梁十七干涸到冒烟的嗓子总算舒服了些,她精神不济,跟杨鸿云说了两句话后又睡了过去。

杨鸿云替她掖了掖背角,走出药馆看到石阶外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车前木牌垂落,上头雕刻着一个朱红大字:崔。

他朝着马车走去,伸手屈指在车壁上敲了三下。

里头的人撩起布帘子,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面容来:“你今晚不回去?”

杨鸿云摇头:“十七热症未散,等明早再走。”

崔桓朝小厮招招手:“去府上取支人参来。”

“不用了。”杨鸿云叫住小厮,想了想又说道:“帮我准备明早的马车。”

“是。”小厮快步回府,对杨鸿云的态度很是恭敬。

崔桓闻言璨然一笑:“你可算是不把崔府当外人了,怕不是明早太阳要打从西边出来。”

杨鸿云神情淡淡,对他的态度,和对崔钰时的态度完全不同。

崔桓对杨鸿云的反应见怪不怪,哂笑道:“你说,如果当年没有祖父阻拦,你我,又是何况景?”

杨鸿云目光悠远,像是在出神:“大概是死了吧。”

“呵,咳咳……”崔桓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笑后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脸色在夜幕中似乎变得更加透明了些。

杨鸿云就这么站在马车旁,看崔桓的眼神算不上冷漠,但也没多少温度,更多的是疑惑,他问:“你是真病还是假病?”

崔桓用帕子抹了把嘴角,气浮虚弱,眉眼间笑得有几分凉薄:“时间太久,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就如同你一样,不是吗?”

杨鸿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回药馆里去了。

崔桓坐在马车里,隐隐还听到杨鸿云跨进门槛时嘀嘀咕咕说了一句:“几年过去,戏还是那么多,真是吃的空出来跟你聊天。”

崔桓:“……”

他娘的,又被嘲讽了。

这人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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