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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人共分八千万两脏银,他们可不就事事听命于你了!”

“莫须有之事!”

两人在朝堂上有来有往,转眼已是数个回合。启帝坐回了龙椅上怒气不减,沈镜侧过头去低声耳语了几句,方才转过头来,对着堂下各执一词的两人说:

“两位尚书大人的话听来都有几分道理,但是没有证据,陛下和众位大人都不能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正巧,”

沈镜微微一笑。

“沈某派人为我寻找药材之时,遇见一个流浪儿身背八百万巨款,觉得此人蹊跷,带回了京城。哪知这个人与贺州令徐充生得一模一样,年龄身量也差大不离……”

“不如请这位贺州令上殿来,与王大人当面对质一番,如何?”

王澜对上沈镜君子端庄的脸庞,看上去和往日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是这种世家间的撕咬打闹入不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沈丞相的眼。总之,沈镜若是没有下场,单单面对荆左堂和荆家,王澜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毕竟修堤的财款一律留在了分家,等着岁末再借贺礼的由头运回京城,落在王澜头上的,最多是个不大不小的牵连之罪。

他定了定心,向前一步,冲着荆左堂冷哼一声:

“清白之人,无愧于心。”

“来人,宣罪臣徐充上殿。”

徐充不似那日在秦府的落魄模样,毕竟不能殿前失仪,此刻梳洗干净又换上了洁净的粗布白衣,才被人压着与王澜跪作一块。

沈镜换了只手扶额,徐徐问道:

“我且问你,户部尚书王澜指使你与柴州令王嗣两人,贪了修缮贺州堤的八千万两银子,这事可是真的?”

徐充抬头看了一眼王澜,面无表情地说:

“罪臣……与尚书、王大人未曾见过。修堤的钱财,是罪臣与柴州令王嗣,连同地方世家一同昧下的。平日里征召了一批民夫,修贺州城外的假堤,应付巡抚的检查。”

王澜心中长出一口气。他还当徐充已经被逼打成招上来便要指认他,现在这样,只要能撇干净自家和王嗣那一脉的关系就好。

沈镜继续问:

“那你为何要扮作流浪儿逃到青州去?贺州与柴州最近,柴州令王嗣又是你的同伙,为什么不去柴州呢?”

“因、因为……”

“水患来后,王嗣惴惴不安,唯恐咱们贪污之事被前来赈灾的巡抚查了去,便将修假堤的民夫五万余人全部灭口……我、罪臣看他行事百无禁忌,害怕他将我一同杀了,所以才匆匆忙忙到青州去躲避”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这可是几万条人命!要知道这次贺州总共也才死了十一万余人,王嗣此举灭绝人性,后方的众位大臣再也按捺不住低声的讨论。

“那他真是好大的胆,好黑的心!”沈镜冷冷一笑,一旁的少年天子听了这话愤愤拍上了龙椅的扶手,抢先一步说道:

“徐充,你告诉朕,这事与王澜有没有关系”

徐充抬头看着上方的天子,眼神麻木,一字一顿说:

“罪臣不知……罪臣只知道王嗣与贺州王家家主王沂素来走得很近,又在他那里看到过几封与王大人的书信,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这是栽赃!”

他什么时候给王嗣写过信!王澜行事小心,向来是直接和贺州家主王沂亲自见面联系,没有留下任何把柄,钱财也都放在分家,自己可是摘得干干净净的!

王澜愤而起身,只听得沈镜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王大人莫要心急,正巧,”

抬头看去,那人乌黑的眼中正在酝酿风暴,看上去明亮极了,又绵里藏针,好似立刻要拔出锋锐的匕首刺来一刀。

“武卫军的李都尉前几日抓到了几个藏头露尾之徒,一查原是王大人的亲戚,觉得是抓了个误会,准备过几日便放走。不成想,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来人,宣柴州令王嗣、贺州王沂上殿。”

王澜一时间怔愣在原地,不知今夕何夕。

选自唐张祜集灵台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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