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别人看来,此时的她是孤独,是可怜的。
但对她而言,比起站在别人的喧闹里,她更喜欢独自一人待在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里。
不必为谁而鼓掌,更不必为谁而佯装快乐。
在过去的每一个假期里,她总喜欢自己关在房间内,透过窗台,当看到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时,她常常仰头羡慕,追逐着它们那不受束缚的自由。
不像她,自出生起,身上就挂满了枷锁,不管是孤儿院那面不高却足够困住她的墙,还是寄人篱下的规矩与小心翼翼,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到底始终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又怎么能够像飞鸟般肆意呢。
或许,南泽楷将她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与懦弱错当成小姑娘的害羞吧,所以无论他去哪里,都不会忘记带上她,对她也总是温柔且有耐心,从不会对她发脾气。
他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而傅则北呢,有时坏透了,总与她过不去,尽是想些腹黑的法子,欺负她。
可即便如此,每当她被别人欺负,或者陷入难堪的泥潭时,他始终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她的人。
虽然他表面上看着又坏又痞的,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他的温柔,是那种能直击人内心的温柔,也是独一无二的温柔。
即便是假期,可是学校铃声还是正常准点地响起。
假期期间,学校饭堂不开门,南橙枝决定到小卖部买两包方便面,以解决今天的两餐。
她合上书本,从抽屉里拿出小布袋,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块钱,放进校服口袋,随后将小布袋与手机拿上,走到门口的位置,关上老旧的吊扇,行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上。
热闹与清冷,真的只是在一瞬之间。
当所有人都规划着五一去哪里玩时,她却在思忖着寂静清冷的黑夜,她该如何在雷鸣电闪中度过。
“橙枝”
刚踏出教学楼,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南橙枝略显诧异地回头,对上他脸上阳光温柔的笑容时,乖巧地称呼了一声景梵哥。
季景梵一手抄兜,一手握着一本卷起的数学书,走到她面前时,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声问:“要回宿舍?”
他早已从南泽楷那得知她离开南家的事,只是因为担心会勾起让她难过的事,所以他只字未提,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给她任何的压力。
每一次,看到她跟傅则北走得那么亲近,他心里就像扎着一根刺似的。
会痛,会难过,也会不甘。
但她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他不可能自私地再给她造成任何的压力。
看到她幸福快乐,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一直都是。
即便他早已明白,能让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她,就够了。
南橙枝点了点头,随后张开手掌,一张五块钱映入眼帘,她声音温吞地开口:“先去小卖部”
季景梵闻言,笑了笑,随后挑眉,说:“一起走吧,我也要去一趟小卖部”
“景梵哥,你不回家吗?”
“回去了,家里也是我一个人”季景梵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在哪都一样”
到底是从小就学会将情绪隐藏得毫无破绽的人,虽然他尽力表现得不在意,但南橙枝从他的言辞里,还是捕捉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晦暗。
在他初一那年,他父亲与母亲,在回家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车祸,经过急救,依旧没能将他们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那一天,对于季景梵而言,是黑暗绝望的一天。
一瞬间,从幸福跌入深渊,很难想象,这些年他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雨后的凉风徐徐拂来,寂静的校道上,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如若南橙枝曾回头,就会看到身后的男孩,眼中尽是柔情,柔情里只装得下她。
对于季景梵而言,他年少里那无法公之于众的秘密只有一个。
南橙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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