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醒过来,竺小柳发现“哧啦哧啦”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
竺小柳望着窗外的青山蓝天发了一会儿呆,鼻尖飘来熟悉的鱼腥味。
还混杂着吐泡泡的声音。
竺小柳裹着被子不敢置信地坐起来,眼前的一幕让他怀疑自己还没有醒完全。
眼前的场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克苏鲁传教现场。
地上蹦着几条鱼,爬了满满一地的螃蟹。
小木屋的门被关上,从屋外进来一个人。竺小柳看到罪魁祸首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满是疮疤的脸。
竺小柳:“……”
看沈泾宇的眼神,好像是在求夸奖。
竺小柳颤颤巍巍竖起大拇指……
沈泾宇疑惑不解。
竺小柳:“为什么抓了这么多?”就像把整条河里能吃的螃蟹全都抓了回来一样。
沈泾宇穿过螃蟹潮走过来,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向下沉了沉。
沈泾宇指了指竺小柳的嘴,然后做了个吃的动作。
他让竺小柳吃。
因为他觉得竺小柳喜欢吃螃蟹。不然,昨天为什么只吃了螃蟹。
竺小柳自然懂他的意思。
沈泾宇脸上只有那双眼睛是亮晶晶的,很有精神,微微弯起来,在笑。
这样的盛情竺小柳不知道怎样来接受,螃蟹在地上爬得十分欢实,但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
正好响起了敲门声,竺小柳几乎立刻下了床去开门。
门外的晨风中站着原先见过一面的竺鹿,鹿司常。
有一只螃蟹从门边爬了出去。
“司常侍有什么事吗?”
竺鹿向屋里扫了一眼:“有当然是有的,日常走访慰问……你们这满屋子的螃蟹是怎么回事?”
竺小柳:“……午餐。”
竺鹿:“咳咳,要注意可持续发展啊。”
“是有些多,多的会放回河里去的。”
余光瞥见坐在屋子里的沈泾宇,兜帽又戴了回去,垂着头坐着。
不知道为什么,竺小柳总觉得沈泾宇跟面前这位司常侍不太对付。
但是按照常理而言,沈泾宇是这个片区的妖精,应当就是归这个片区的司常侍来管制的才对。
竺鹿将竺小柳拉出了木屋,又将房门关上,走远了一些。
“小柳,我回去向总阁汇报了你的情况,”竺鹿斟酌着说,“上头的意见是,一妖一屋,否则以后打起架来,会殃及百姓。”
“所以你家小花没跟你住在一起?”
“她、她还需要我照顾的,这不能相提并论,”竺鹿一本正经,顿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不是妖怪,我是司常侍,我是人啊。”
原本小柳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好像发现了秘密。这竺鹿,似乎并非人。
“司常侍……可以是妖?”竺小柳试探道。
竺鹿泄了气,拉过竺小柳压低声音说:“哥,帮我保守秘密成不成?”
竺小柳愉快道:“可以。”
竺鹿倒是也不太像是很有心眼的妖怪,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哥,是这样,隔壁区的司常侍联系我说,你屋里那妖,在他们区背了命案。咱们区要是不早点把那妖怪送回去的话……他们区那些枉死的冤魂的棺材板可就压不住了。”
竺小柳皱了皱眉:“他……背了命案?这么说来,他原本不是这个区的妖怪?”
竺鹿支支吾吾:“不是。你化灵那天,我第一次见。后来回去翻了翻通缉令,才、才发现他被通缉了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你就上报你们总阁了?”
竺鹿为难道:“也不是,你的化灵实录我提交给了总阁,隔壁区的司常侍从中看到了他,现在要我把他交出去。”
竺小柳:“在这之前,有人刮了他的鳞。”
竺鹿迷迷糊糊:“什么鳞?”
“他在那个区受到了虐待,”竺小柳少有的坚定,“我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我不可能把他交出去。”
竺鹿小心翼翼打着商量:“您先把他交给我,我去跟他们解释清楚,然后再来把人还给你?”
“我与他之间订立了血契,我不会与他分开。”竺小柳拿自己扯过的谎来当了挡箭牌。
“反正他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竺鹿有些急了。
说罢也不管竺小柳怎么说,转身向木屋走去。
竺小柳也不去阻拦:“鹿司常,你很可疑,你真的是这个区的司常侍吗?”
竺鹿脚步没有停止。
“你为什么,执意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
竺小柳几步走到竺鹿面前站定,直视着对方的双眼:“从刚才起,你一次都没有提到他的名字。既然你需要带走他,至少告诉我,通缉令上所写的,他的名字是什么?”
竺鹿被挡住了去路,哆哆嗦嗦道:“沈、沈泾宇?”
竺小柳伸手:“通缉令给我看。”
“胡、胡闹!”竺鹿一甩袖子,愤愤然。
竺小柳抱起了胳膊,神情严肃起来:“通缉令都没有,怎么带人走?”
竺小柳很少与人争执,不是不会,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真的严肃起来,却还是能唬住人。
竺鹿欲言又止,话憋了半天,最终长叹一口气:“嫂子,我是赵易辰。”
竺小柳:“???”
赵易辰:“我哥说,这个梦域他没法及时赶到,让我过来照看你。”
竺小柳:“你就是论坛上那个……呃……zhy?”
赵易辰嘿嘿笑了笑,理了理自己的道袍:“嫂子,网友见面啦。”
竺小柳:“别喊我嫂子了,我可能当不了你嫂子。”
竺小柳忧郁地说:“喊我哥吧。”
赵易辰:“……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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